朱拂晓正端坐在灯火下,认真的诵读着书院手札。
“你现在还有心思看书?”看着依旧平静的朱拂晓,阴种忍不住道了句。
“不然呢?”朱拂晓放下书籍,看向阴种:“我深陷囫囵,又能做什么?”
“你这回可是闯下大祸了,明日便是是你的死期。”阴种目光灼灼的看着朱拂晓。
“哦?我死不死不知道,但有的人却是死定了。”朱拂晓眼睛里露出一抹怪异:
“你我并无交情,怎么会来看我?”
“呵呵。看一个傻子,临死前是否还有什么惊世之言而已。”阴种笑着道。
他虽然是天子的人,但也绝不想和世家闹得太僵。
“现在看过了?”朱拂晓问了句。
“看过了,所以要请你喝一杯。”阴种晃了晃手中酒坛:“也算送你上路。”
“哦?”朱拂晓不语,只是继续缩在哪里。
“这可是三十年的老酒。”见朱拂晓无动于衷,阴种开口道了句:“你就一点都不感兴趣?”
“我对断头酒没有兴趣。”朱拂晓重复了一句。
“哦。你觉得自己还能翻盘……”
话未说完,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仓惶的喊叫,打破了天牢的死寂:“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官差提着火把,踉踉跄跄的奔来,头上发髻散乱,脚上鞋子也少了一只。
“何事如此惊慌?”阴种转身看去。
差役喘着粗气,声音里满是骇然:“那八个人都死了!全都死了!王县丞整个人都吓傻了,请您过去呢。”
“什么?”阴种手中酒坛落地,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似乎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你在说什么?”
他有些听不懂!
明明对方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一清二楚,但连在一起之后,却是头脑发晕。
“都死了!那八个人都死了!咱们兄弟都吓傻了,王县丞都吓尿了,全都等着您去安置呢。”差役大口喘着粗气。
阴种一个机灵,猛然转身看向低头看书的朱拂晓,心中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莫不是他做的?
“不对,他一直被关在牢狱内,哪里有时间、机会出去?”阴种瞬间就否决了自己的念头。
“是你做的?”阴种一双眼睛瞪大,死死的盯着朱拂晓,依旧是下意识问了一句。
“报应罢了。我一直都在这里,哪里有机会出手?况且我一个肉体凡胎,你觉得我有越狱的本事?”朱拂晓问了句。
“可你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狂喜的样子。”阴种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朱拂晓。
“那我该有什么表情?”朱拂晓头也不抬的道了句:“哭?还是笑?还是狂喜?手舞足蹈?”
阴种被朱拂晓怼的说不出话,但他知道,这一切绝对和眼前的青年有关。
眼前的青年太过于笃定,就似乎已经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信心在握!
“或许是老君观与青牛观出手了。”阴种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可是老君观与青牛观的宗师皆不在上京城啊。”
“恭喜。不管如何,你赢了。”阴种看着朱拂晓:“要不了三五日,你就可以出狱了。”
说完话阴种提起灯笼快步离去,快步向第二层天牢而去。
第二层天牢内
此时众位官差围绕着那八具尸体,王县丞整个人已经吓傻了,呆呆的看着那八具尸体,口中不断嘀咕: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知道,这件事现在为止,是办砸了。
“仵作呢?可曾验尸?”阴种提着灯笼,在远处道了句。
“快!快去请仵作!快去请仵作!”王县丞如梦初醒,连忙对着差役喊了句。
有捕快快步走出天牢,几个起落消失在了黑夜中。
阴种扫过八具尸体,然后看向王县丞:“王兄,此事如何处理?”
“麻烦大了。”王县丞苦笑:“不管如何,在应天府衙门中死了人,你我都难逃其咎。”
“这算什么事!我可是无辜的。”阴种眼神里满是无奈,但心里却暗自松了一口气。
“必然是道门中的那些老牛鼻子出手了。”王县丞冷着脸,声音里满是凝重:“唯有道门高手,才能将几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置于死地。”
“这里是天牢。道门高手进不来。”阴种摇了摇头。
道门高手又不能隐身,进的来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