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最为下等的猪肉。
“我终于知道薛已是如何锻造武道修为的了。”三娘子闻着空气里的肉香,与朱拂晓打了一盆饭,坐在大帐内吃着早饭。
“嗯?”朱拂晓抬起头,面带诧异之色:“为何?”
“武道修炼,需要大量的气血,而薛已的武道资源是靠前哨营无数人命堆积出来的。”李三娘子道了句。
“前哨营立下大功,才有资格吃肉,想要支持薛已修炼出那般磅礴的生命磁场,不愧是十年征战。”朱拂晓心头一惊。
自己看到的只是薛已武道修为高超,而三娘子看到的却是一条条人命。
“薛已的套路手段,有一点像兵家那群屠夫。将士兵的性命视作草木棋子,一切皆可舍弃,皆可斩!”三娘子道了句。
朱拂晓低头沉思不语。
就在此时,忽然只听一道笑声响起:“李兄此言差矣。”
大帐帘子掀开,只见断了一只手的陈皮,手中端着一盆红烧肉,脚下踢开帘子走了进来:“大将军能有今日武道修为,可不单单是吃前哨营兄弟们的资粮,而是大将军当年有一段奇异经历。”
说着话,将红烧肉放在二人面前:“现在除了我与白五,所有知道大将军秘密的人,都已经一批批的死了。”
“不知大将军有何隐秘?”朱拂晓面带好奇之色。
“当年大将军才开始修炼武道时,咱们吃的可是人肉,吃的是高丽士兵的人肉、马肉!”陈皮眼神里露出一抹追忆。
“什么?”三娘子心头一惊,看着碗中的红烧肉,不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了。
朱拂晓也是一愣,呆呆的看着陈皮。
“没得选择,想要活着就只能修炼武道,而所有的武道资源都被上面的人把持着。大将军也不想克扣众位兄弟的物资,也是没得选择。”陈皮叹了一口气:“不单单是大将军,咱跟在大将军身边五年,也吃过人肉。”
朱拂晓没有继续追问,当年新科状元被人灭族,那种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也没得那么多选择了。
活着、报仇,才是唯一要做的。
哨兵营就是一个绞肉场,想要有机会冲出去报仇,必须要先想办法在哨兵营内活下去。
活下去海阔天空,活不下去,身死道消恩怨成空。
若是换了身份,朱拂晓自觉怕也唯有这一条路可走。
“我要退役了。”陈皮看着空荡荡的袖子:“丢了一条胳膊,总比命都没了强。”
“退役?可有要去的地方?”三娘子看着陈皮,眼神里露出一抹赞赏。
陈皮的才能,这些日子她看在眼中,知晓这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能在前哨营活五年,不论如何都绝不简单。
“一个残废,能有什么出路?只能回家种地,讨口饭吃。”陈皮苦笑了一句。
听闻此言,朱拂晓看向李秀宁,三娘子此时一笑:“说来我家中倒是有些职位适合陈兄,不知陈兄是否肯屈就。”
“什么活计?”陈皮闻言一愣,目光灼灼的看着李秀宁。他早就知道,朱拂晓与李秀宁来历不凡,今日来此也不过是碰碰运气,看看这两个月的同袍之情,能否混一口饭吃。
“我家中驯养了一批武士,想要请个先生,专门学习战场厮杀之术。我想没有比陈兄更合适的了!”李秀宁看向陈皮:“不知陈兄可否屈就,看得起我李家?”
“李家?那个李家?”陈皮一愣,然后回过神来,下意识道:“不会是太原李家吧。”
太原李家,乃是关陇门阀之一,是朝堂的顶尖权贵。
要是能在李家谋一条生路,简直是前程无忧。
“不错!就是太原李家。”李秀宁道。
“太原李家乃高门大阀,若能为李家效力,乃是在下三生有幸。承蒙公子看得起,若在下这一身肉还有点用处,就尽数卖与李家了,又能如何?”陈皮闻言单膝跪倒在地,眼神里满是激动。
“陈兄请起,待我修书一封,你拿着书信,只管前往太原就是。”三娘子提起笔墨,开始书写信件。
待到一封书信书写完毕,然后只见陈皮千恩万谢离去,留下朱拂晓与三娘子坐在大帐内,看着眼前红烧肉,谁都没有了吃的心思。
“你倒是好眼光,陈皮在前哨营厮杀五年,若论杀人术,战场保命手段,只怕朝廷那些大将也少有人及。”朱拂晓道了句。
听闻朱拂晓的话,三娘子一笑:“李家也需培育些后辈子弟投入战场,这陈皮有大用。”
李家不缺兵书、大将,缺的是战场活命的本事,真正的战场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