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敢出来见人了?”袁定珊就笑了。
“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现来透透风,那些蛮人就像苍蝇一样,过来一批,我们着手清理一批,县太爷看着外面干净了,就出来露个脸,好让别人知道他还活着呢;等那些苍蝇又开始往这里飞了,县太爷可就聪明的又躲着去了。”杨蝉的话里带着狡黠,似是他看不惯县太爷这样做,却又无力改变现状一般。
袁定珊感觉杨蝉算是承认了自己猜想的事情,她也就又问:“杨蝉哥哥,总得来说,县太爷比鲁提辖、比杨督头、再者比我们县太爷可幸运多了,他身边最起码有你们呢!保护他的人有的在明,有的在暗,他多享受啊。”
杨蝉扭脸去看袁定珊,他也笑了笑:“是啊……没人愿意来这种地方,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我们只能辛苦一些了;看样子,小妹什么都知道了。”
“没有,只是杨蝉哥哥不对我设防,有些事情我猜到了一些,有些事情我也不明白,比方说,鲁提辖到底是在自己人的手里,还是在对面的人手里。”袁定珊挑眉。
杨蝉的脸色也就正经了起来:“小妹要插手这事儿?”
“嗯,我有点儿事儿想弄明白。”袁定珊道。
她想弄明白,为什么屈少冲被列为了“局外人”,他是认定端学士是个坏人的。
下过雨的土道泥泞无比,杨蝉的马车陷在泥坑里半天没出来。
袁定珊看看自己裤角上的泥点子,她伸着脖子冲和车轮较劲的杨蝉道:“哥哥,往前也没有几步了,咱们就不能下来走么?”
杨蝉抹了一把汗看了看袁定珊:“行啊……”
于是,只狼落在了马车辕上,马儿被吓了一大跳,不过不等马惊只狼便揽了袁定珊蹿向了前面没泥的地方,他们刚一落地,就听到身后的马嘶鸣了一声,接着就是一声重重的“嗵”,杨蝉被掀翻在了泥里。
袁定珊忙从只狼的背上下来了:“哥……哥,没事儿吧?”
杨蝉从泥里站了起来,他也不吱声儿,也不管马车了,只垂着头往前走了。
“下回你可得注意点儿。”袁定珊嘱咐着只狼。
只狼应了一声,往前去了。
前面便是一片老宅了,这里的路也没修,虽说路上还是有泥坑的,倒是好走了不少。
随略开了破旧的黑漆大门出来,他一眼看到了袁定珊和满身都是泥的杨蝉,他怔了好一会儿,才把伸出去的手指指向了袁定珊:“小妹!你几时回来的!杨蝉找到你的?”
“随大哥,不着急,杨蝉哥哥得先擦下身子了,咱们进去说话吧。”袁定珊裂嘴一笑。
不等随略的手再指向杨蝉,杨蝉已经上台阶进门了,袁定珊上前几步,她按下了随略还伸着的手指又笑:“随大哥,咱们也进去吧。”
“嗯……对了,这一阵子你跑哪里去了?怎么突然就跑了?你是想到什么要紧的事儿了?当时我和楚年就在你身边呢,你就不能和我们说一声儿?”随略边走边问。
袁定珊不好意思地摸后脖子去了:“当时嘛……我感觉你们和端家的人有些像,虽说我不确定你们有坏心眼儿,可我一个人行动,我心里就不用再防着谁了。”
“啊……原来当时在你眼里,我和楚年不是什么好人呐……”随略的脸色就好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