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将用眼角的余光扫了袁定珊一眼,轻声呢喃:“你哪儿那么多问题……”
“是喽……你还亲眼见证过悲剧喽?”袁定珊抖了抖自己漂亮的眉峰。
月将看着袁定珊耐心地解释着:“我并不知道上一个月将是谁,不过他多半已经不在人世了;如果山里的长辈愿意提及,我们便能听上一耳朵,如果他们不提,我们就不知道了。”
“怎么好像你们家里出来的人像是被流放一样的?”袁定珊开着玩笑,不想月将却是苦笑了一声。
“差不多吧,我家是避世的,祖上若是与别人有恩怨,我们却是不逃避的,家里会挑上身手不错的孩子,再给他一个号,教他出来报恩或者平怨,只是出来的孩子便不必再回去了;这样一来,恩也好怨也好,总有算清楚或者不想算的一天,那个时候,我家才算真正的归隐了。”
袁定珊将掌心一收改用手背称脸,她看月将的眼色又认真了几分:“那你愿意出来吗?你想家吗?想你的兄弟姐妹吗?”
月将看看袁定珊,又扭头去看缺了大半的月去了:“其实……山里山外都一样,若是有人非要提起血缘,那是他不想让你逃避责任,只有有人提及心性时,那才是想你去随心自由。”
“那你现在岂不是自由的?除了要报恩之外,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比方成亲生子,或者在主家做些自己喜欢的行当。”袁定珊接着看月将。
“平常人先要温饱,温饱之后便是心欲,你觉得我还停留在这个层面儿上?”月将不由看着袁定珊笑了。
袁定珊眨眨眼,又后知后觉地道:“也对,既然是隐士,那首先得是知识分子,肯定不少吃喝,也不少知已的,那你是不是就无欲无求了?”
月将没再理袁定珊,他只盘腿坐了,闭目养神。
施文玲醒过来的时候月将已经在院子里看着袁定珊练刀了。
月将手上提着两把长刀,他另一把刀在袁定珊手里,袁定珊挥起他的刀来都费劲,更别说还有什么招式了。
“端管家快来送饭了。”月将的目光一直在袁定珊的刀上,他生怕她一个错手,划到自己了。
“那紧那罗也应该快来送饭了。”袁定珊看向了月将。
月将收了刀,他伸手去接袁定珊的刀,袁定珊将刀柄给他,自己歪在了台阶上休息。
“坐,要有坐相。”月将又提醒着。
“不要。”袁定珊闭着眼睛不看月将。
“你只是现在自由一些,等崔家的人将你寻回,你再学规矩,那就更难过了,还不如现在就学起来。”月将耐心地劝着。
“我不一定回崔家。”袁定珊斜眼看月将。
月将将刀回了鞘,他问:“你不回崔家?怎么?你喜欢上这种被人一路追着的日子了?”
袁定珊抿嘴笑笑:“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一回可得好好任性地活,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月将看着她有恃无恐的小模样舒展开了双唇,兴是原来在落霞山以北的时候袁定珊端的厉害,现在她身边有高手护着,别人也拿她不得,所以,她这就露出本性来了?
“到底是个孩子……”月将垂头将刀鞘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