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观内,两名道士打扮的人正相对而坐。
其中一人面容苍老,老神在在地半倚在桌台上,仿佛在打盹儿一般;反而是他面前的修士容貌年轻,穿着打扮一丝不苟,连佩剑都是正放在面前。
老道士姓陈,在苍云观已经驻守了近百年,但极少有观外的人见过他,已经他懒得出门。
反而是清虚道本宗的弟子,有不少都和陈道士有一面之缘,但凡他们来到晋国,陈道士都会叫他们坐下来聊聊。
唐年也是如此,他铸就道基的时间其实不算长,年纪也不大,算是陈道士的后生晚辈。
但唐年的实力却是极强,整个清虚道当中,除了老一辈的那几位,已经很少有人能与他相提并论,而说他是清虚道年轻一代的第一人,更是丝毫不为过。
实际上在唐年铸道基之前,他就是清虚道第一真传弟子,而且在这个位置上二十年无人能够动摇。
“接下来准备先去哪儿?”陈道士给唐年倒上一杯清茶,口中随意地问着。
而唐年端端正正地接过茶杯,点头致谢,又举杯轻抿了一口。
尽管他并不喜欢喝茶,但师长前辈的好意他也不会拒绝,这在他看来是礼数问题。
“先去大晋皇宫。”唐年想了想说道,“我这趟有两个任务,除了去一趟凉国,还要查清楚晋国皇宫里的事,有消息说那里有一位隐藏的道基。”
道基之战外人很难了解到全貌,情报也未必可信,但陈道士不一样,他就在附近。
纵然不曾亲眼看到事情的经过,对前因后果终归是有所判断。
于是陈道士点头道:“是真的,鬼影宗宗主被那位打得远遁而走,此后再无音信。”
唐年眼中顿时精光暴涨,但很快又收敛下来,倒是陈道士在一旁看得暗笑不已。
他很早就知道,这位年轻的师侄……现在是师弟了,早年是个嗜武成痴的狠人,能三天三夜不间断地挑战,就为压榨自己的极限。
这些年成了道基之后,整个人内敛起来,却不代表他的本性有所变化。
“我明白了。”唐年站起身来告辞,“多谢陈师兄。”
陈道士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于是两人的闲聊到此为止,陈道士便起身将唐年送了出去,回来后才重新坐回自己的书桌前,最上面摆放着一份卷宗。
这份卷宗比较特殊,不是各地的道门分部呈递上来,而是由晋国皇室提上来的报告,内容出自宋文萱之手。
对于晋国新君之事,苍云观当然早有关注,甚至早就向晋国皇室发去信函,要求太子殿下尽早登基,这在陈道士看来是理所应当之事。
然而这份报告拒绝了苍云观的好意,反而宋文萱表明了自己登基的意图。
“女子为帝?开什么玩笑!”陈道士再度翻阅了一下卷宗,脸上浮现出几分不解之色。
宋文萱敢把这种报告打到苍云观,陈道士不相信没有背后那一位的授意,而像他这等上了年纪的人,最是看不得这种离经叛道的做法。
“到底是什么人,就让唐年去探探你的底细……真以为打退了鬼影宗,便无人奈何得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