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如此破碎。
“唔…”
一声闷哼声,嘴角,殷红血色流出。
云霁的面色愈发苍白下来,他却未曾抬手堵了伤口,反而一语淡淡发问:
“那你最悔什么?”
蒙缎之下,那双细长凤眸看着眼前女子,抬手为她抚去脸颊泪痕血色。
指腹温润,能暖她心,可此刻为何只觉更冻伤她,冰凉自脸颊蔓延直至全身,冰冻的她整个人都瑟瑟发抖。
“今日我不杀你,我二哥的死亡,亦是我自己的愚昧造成,是我最初选择的你,找你相助,待处理好一切事,我会再亲自前来取你之命,亦拿命赎罪,祭我二哥的在天之灵。”
起身,苏娆走了。
最悔什么,她没说,只是一角艳红衣角自空中飘落,缓缓落入地面间。
割袍断义。
从此刻起,他们之间只有国仇家恨,云家之人,她一个都再不会放过。
“可是最悔一再心软,一再信了云霁,一再待云霁不同,错付自己心意…”
噗…
一口噗血,云霁却笑开,又自言一语:
“娆娆,我自私的也只想要你好好活下去,如此恨,就永远如此恨下去,切莫再心软,也切莫再有所不同。
当一切事了,你若能再见着云霁,那就来杀了云霁,怕就只怕届时云霁不会见了你,也不想再见你了,因为云霁并不想要你把命赔给昱陌。”
身子栽倒,云霁躺倒在小榻之上,缓缓闭上了蒙缎之下的那一双眸,只是眼角,亦再次一滴水色流落。
“主子…”
云凌忙推开屋门。
“阿弥陀佛,贪嗔痴念,最惑人心。”
身后跟随着惠善大师,一声慈悲。
“老衲竟不知小友还会有如此混乱做法之举,如此做法,实乃是伤人更伤己,小友所为,可图得些什么…”
唉…
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地,吹呼的晨风带出飕飕凉意,没有了艳阳的白日,哪儿都是冷的,身子更冰凉。
“我最悔之事:信你会能安稳回来,信你乃当年的阿宵,你该最了解我。”
月华后门外,墙角之间,红衣身影背靠墙面,此声低喃,竟突兀嗤笑。
而此声笑意,只觉嘲讽,浓浓自嘲之感。
“云霁,你乃阿宵,你想护我周全,可你怎就忘了,早已没了家国的秦娆,若是苏家也没了,你想给的周全,与她而言只会是再一把枷锁。
这样的枷锁她已戴了整整十年了,你也还想为她再次套上去,你不是秦娆的父王与母妃,你没有权利更没有资格替秦娆再去选择她想要的存与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