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来看你。”楼御辰说得认真,还伸手去揉了揉锦月的头。
又瞥见她微红的耳垂,便自然而然地想起来,在无极深渊的时候。
无极深渊总是黑的,到处都沾染着浓重的墨色,只能勉强看清事物的轮廓。
而锦月不顾一切冲进来时,身上是有光的,很小的一团光,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却格外耀眼。
后来,她满身是血地趴在他背上,还不忘说:“楼御辰,我可救了你一命,你要记得以身相许啊。”
他当时背着她往前走,心中无奈,说了声“好”。
然后他背上的人便不说话了,楼御辰转过头,透过朦胧的亮光,看见的是少女微红的脸。
楼御辰笑起来的时候,是很好看的,温柔中带着几分缱绻,锦月只看了一眼,心便跳得快了几分。
她轻咳一声,又看了一眼,便飞快地偏过头,假装去看天上掠过的飞鸟。
楼御辰面上的笑意更深了。
偏他还故作不觉,只道:“你转过来,我不弄你的头发便是。”
锦月这才想起自己被揉乱的头发,伸手胡乱理了几下,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了楼御辰一眼。
“每次同你在一处,我的头发就没幸免于难过!”
楼御辰一时失笑。
“那我让你揉回来?”
这可不能怪他,从前锦月常变作猫来找他,有时他也会揉一揉猫脑袋,她便会极为享受地将眼睛闭上,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以至于后来锦月每次来找他,他都总会觉得她头上长了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不自觉地想去揉一揉。
锦月看了看楼御辰束好的发,秉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原则,竟真胆大包天地伸出两只罪恶的爪子,将楼御辰的头发全都揉乱。
末了,还满意地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笑得很大声。
她这一下可比楼御辰狠多了,原本束得一丝不苟的发,在她一番蹂躏下,全都变得乱糟糟的,连玉冠也歪了。
楼御辰看着她笑,也不计较,只等她笑得差不多了,才伸手将玉冠拿了,重新束了发。
然后似笑非笑地看她:“你这胆子愈发大了。”
锦月莫名觉得自己的发顶有些凉,但一想到楼御辰应不会在镜花水月久留,便有了些底气。
“这不是你让我揉的么?只不过下手重了些。堂堂兰泽王,不会翻脸不认账吧?”
“自然不会。”楼御辰仍旧笑着,“毕竟来日方长。”
锦月瞬间瞪大了眼看他,只觉得头顶一阵凉风吹过。
来日方长是什么意思?
楼御辰故意高深莫测地看了锦月片刻,才拿出刻有“月华”两字的玉牌,在她眼前晃了晃。
“忘记告诉你,我如今是藏书阁的长老,要在镜花水月待很长的时间。”
锦月:“......”
星漓怎么想的,竟把楼御辰放进来当长老?
楼御辰见锦月瞬时警惕起来的样子,又是忍不住一笑,也收了逗弄她的心思。
“我来此有要事。山河之战时山河图损坏一角,变作许多块碎片流落各地,镜花水月便有一块。我来此,是为助你将它收回。”
风吹过,树叶哗啦作响,阳光很是晃眼。
锦月立即来了兴致:“你可查出在镜花水月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