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至尧在家里第一天没等到花时初,心里虽然着急了些,但也知道花时初也许需要时间找到适合给自己用的药,所以虽然急,但他还能忍得住。
但是第二天,他依旧没能等到花时初,就有些沉不住气了,即使他平时再如何冷静沉着,可如今他才十六岁,又是事关他最关心的脸上那道骇人伤疤的事,所以他就免不了着急了,已经出门口看了几十遍了。
等到下午都没看见花时初人影时,他已经心灰意冷地认为花时初是个骗子了,是想拿他来取笑玩乐的坏人,说不定她在家里嘲笑自己被她骗得团团转呢。
宋至尧一想到这里,心中就生起了一阵戾气,他受人欺凌惯了,可是别人如何欺凌他,他都无所谓,而花时初欺骗他,他却无法接受,他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以后一定要把这个骗子找出来……
花时初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宋至尧认为是骗子了,她配好适合宋至尧的药之后,便格外有满足感。
其实她并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宋至尧虽然身世可怜,但世界上可怜人多了去了,比他还可怜的还有许多,花时初怎么不去帮那些人?
还不是因为宋至尧恰好让她遇到了,又恰好看到他面对那些混混还有一点反抗的勇气,当然,其实他原本的脸长得不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她看不得一张完美的脸被一道伤疤毁了,她想复原那张漂亮的脸,这会让她很有成就感,毕竟毁掉一个珍贵漂亮的花瓶很容易,但想要修复它,那就十分困难了。
宋至尧现在对于花时初而言,就是被毁掉的那个花瓶,她期待这花瓶被自己修复的那个场面。
第二天,已经被心中的想象所激发了许多阴暗想法的宋至尧,忽然听到自己家那许久没响起过的门被人敲响了。
他内心生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奢望,也许是自己等了两天的那个人?他抿了抿唇,走过去开门。
“哎呀,幸好你在家,要不然我就要空等了。”花时初笑眼弯弯地说道,她手里提着一个古朴的医药箱,走了进来,从宋至尧身边绕过,然后把药箱放到了桌子上。
宋至尧看见她,瞳孔猛地一缩,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委屈、酸涩、喜悦……他以为她不会来了,在他都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她又突然出现了,宋至尧眨了眨酸酸的眼睛,默不作声地转身走到花时初面前。
“去洗脸,好好洗把你脸上的皮肤清洁一遍,特别是伤疤的部分。”花时初把一支洗面奶扔给宋至尧,嘱咐道。
宋至尧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便呆站在那儿。
“你还站着干什么?”花时初惊讶地看着他问道,然后从她的医药箱里拿出一件件东西。
“我这就去洗。”宋至尧连忙去了卫生间。
过了十多分钟,宋至尧终于出来了,花时初把他按坐在椅子上,用皮筋把他长得能遮住眼的刘海扎了起来,便打开一个长长的盒子,拿出一根银针。
“闭上眼睛,别动。”花时初说道,宋至尧果然乖乖地闭上了眼睛,花时初便开始给他的伤疤扎针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屋里安静极了,连钟表上秒针走动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滴答滴答的,仿佛敲在宋至尧的心里。
花时初手上的银针已经换了好几根,宋至尧只感觉到自己伤疤上有微微刺痛的感觉,仿佛蚂蚁在咬、在爬,痒痒的,又微痛,他想伸手挠一挠,但想起花时初的吩咐,只能强忍着这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