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听那女人又道:“哪有变得那么快的,不可能,我跟你说文谦,这些小姑娘都喜欢口是心非,嘴里说着不喜欢,心里还不知怎么惦记你呢!”
这时萧灵儿也听到了隔壁的对话,又见自家哥哥突然不说话了,显然是在正大光明地偷听。
她顿时心领神会,立时安静下来不说,还直接起身走到侧面的布幔前,把耳朵贴上去,大大方方地偷听。
萧观澜暗自羡慕,却不得不老神在在地端坐着,心里跟猫抓似的。
中间周胤文的回答依旧是模模糊糊,接着那女人又道:“我做什么要小声些?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干啥说不得?又不是见不得人!再说,是她先对你有意的,怕啥?”
周胤文似乎说了些什么,然后又听那女人道:“哪里小了?前朝女子十二三岁都能嫁人了,还有十四岁做娘的,不小了!”
萧灵儿原本笑嘻嘻的脸上渐渐显出怒容:这家人也太没羞没臊了吧,人家遗玉还没满十三岁呢,就说什么做娘的话,真是太过分了。
她沉着脸回到座位上,压低声音道:“哥你听听,这都是些什么人呐,我第一次见勋贵人家是这种教养的,太可怕了。不行,我得去跟遗玉说道说道,别不开眼真嫁到这样的人家。”
说完又想起来六艺甲班那个严二姑娘严惜春,她的母亲便是承恩公府的女儿,如今忠勇侯府的大房和二房不睦的事情已闹得人尽皆知,成了街头巷尾的一桩趣闻。
果然姓周的都不是什么好人,活脱脱的搅家精,连下一代都教歪了。
萧观澜本想提醒妹妹少管闲事,但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让妹妹去劝劝那位小郡主也好,这是行善事,不算背后说人长短,承恩公府这般不堪,的确不是良配。
只是他想来想去,心里还是不舒服。
承恩公府不是良配,那么其他人家呢?
再有两年,她就该及笄了吧,届时太后定会替她张罗一场赏花宴,不拘是赏哪样花,总归就是一场变相的相亲。
她是封号郡主,地位不低,又是四国竞技的双料魁首,长得极好,性情也……很独特,到时候只怕京中所有的适龄公子们都会去碰运气吧?
到那时,她会选择哪一位青年才俊呢?
她是会喜欢善于舞文弄墨的?还是喜欢武功不弱的?或是喜欢文武双全的?
她可会跟那人说,我要补偿你?
一想到这些,萧观澜便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年纪不小了,虽然不曾体验过男欢女爱,但正经不正经的书也看过不少,自然明白,会有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是因为他动心了。
理清自己的思绪后,他反倒坦然了:姻缘一事,约莫也就跟行军打仗差不多吧?
城池里异动连连,他却连敌人的目的和方向都摸不到,怎能不叫人方寸大乱,惶恐不安?
如今既已摆明车马,敌我已分,那么他只用一心克敌制胜即可。
这件事得先瞒着妹妹,她肯定会嘲笑我,而且她跟遗玉是同学,很容易泄露军机,影响作战计划!
另外,他不能孤军奋战,必须寻找可靠的盟友。
先给母妃去信,告知此事,她是过来人,可做军师。
尚武(忠勇侯严世钊)应该能成为盟友,只是不知道他在遗玉面前能不能说得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