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到窗户口,那药味儿反而淡了不少,倒似有人故意将味道吹进了屋内。
站在窗口往外看,没见着人影,外面只有一阵阵的风吹着树发出呜呜呜的低鸣声,楚云棠的目光一寸一寸的打量着外头,廊檐外的泥土上,似是有什么影子?
她动了动,见春枝在屋内的小榻上睡得正香,不由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手里提着一盏灯笼,走到泥土面前,之间泥土上有一个浅浅的脚印,在那泥土面前比划了一下,脚印不大,约摸就手掌那么长,看起来很是小巧,应当是个女子,个子不会太高。
想着,她冷笑了一声,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张嬷嬷那般能藏,至少这个再次对她出手的人不是,那个胆敢推楚呈落水的人也不是。
今日发生的一切太快,反而叫楚云棠放心了不少,这些人动手如此急切,足以说明他们心里慌了,而人一旦慌了,必然不如先前藏的那么深,要要找出来,可容易不少。
毕竟除了自己原本知道的,这将军府里到底还藏着多少钉子,她是不知道的。
白日的事看似是朝着楚呈,实际却是为了一箭双雕。
试想,本该在学堂上课的楚呈为何会出现在假山上?而巧的是为何又只有她及春枝两人发现,那些在池塘周围值守的下人又都去了哪里?
若是她不曾救下楚呈,而又在楚呈出事之时去过池塘,那这里头的事情,只怕是说不清了。
李氏或许还会克制一点,但是楚云舒可不会,她只会怨,哪怕不怨,也定不会再跟她亲近。
如此一来,李氏心中也会对她生出嫌隙。
她还想那人不会做出栽赃嫁祸的手段来留人把柄,如今看来,虽没有直接栽赃,但只要让李氏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这将军府的后院,便静不下来。
这里头的门道,还真是不能深想。
楚云棠冷笑了一声,一脚踩在泥土上那个脚印上,新的脚印将旧的脚印完全盖住。
故布疑阵的东西,留着也是无用的。
想罢,便回了屋躺下接着歇息。
她早便知道这背后出手的人是谁,只是那人的身份太贵,不是她能轻易动得了的,但是她也不能任人宰割。
毕竟,棋子也有可能反客为主,到底谁是掌棋之人,端看谁的手段高些。
打开的窗户又悄无声息的关上,那一股子药味气息便在室内旋转游荡,只是楚云棠整个人背对着窗户朝里躺着,厚重的被子将她的脸完全掩了进去。
及至五更,外头梆子笃笃笃的响,一整绵绵细雨便自天际垂了下来,丝丝凉意伴随着雨丝坠下,将那明处的,暗处的痕迹一点一点的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