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薛林氏痛声大哭,薛原脸色也不好看了,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这世道自己做人本本分分老老实实,不代表别人也会本分老实,这世界有的是心如污泥之人。
前些日子那陈猴子不知怎么见到了薛林氏,又打听到了薛年患有疯疾,色迷心窍,便伙同几个小混混一同上门来找茬。
几人拿了几件衣裳来到薛家说起让薛林氏缝补,有活计找上门来,薛林氏自然高兴。
接了衣裳,几个浪荡子弟却有不见离去的意思,不仅不走,反而跨进了薛家的院子。
薛林氏有些害怕,又不敢得罪,缩在角落里。
薛年在里屋听得人声嘈杂,心里慌张,一急,又犯起了疯病,从里屋冲出来,乱吵乱闹。
陈猴子是个心思阴狠的,躲闪到一旁来,不作声,直到薛年在薛林氏的柔声安慰之下安静下来,陈猴子这才开口。
“薛疯子,你好福气,有这么漂亮的娘子,还不回热炕头陪她睡觉去。”
借着与那薛年说话,其实是在调戏薛林氏。
与陈猴子一道的几个小混混也是浪荡子弟,几人此番前来本就没有安什么好心思。
听得陈猴子这么一说,几人心领神会,抱臂笑着附和道,“是啊,薛疯子,你几天没陪娘子睡觉了,可别在外面找了野汉子你都不知道,白白便宜了外人。”
薛林氏听得这污言秽语,急得浑身发抖,赶紧将他们的衣裳塞回去,急忙说道,“我薛家与几位小郎君无冤无仇,几位小郎君何必出此秽语折辱于我?”
陈猴子歪嘴笑了笑,“小娘子何必动怒,不过是说着玩罢了。”
薛林氏气得浑身发抖,急忙说道,“哪里有拿妇人的清白声誉说着玩的?几位小郎君的生意我不做了,还请快些离去吧。”
说着将几人撵出去,陈猴子坏笑一声,“哟?小娘子不做我几人的生意,那做何人的生意啊?莫不是隔壁那满脸麻子的货郎吧?我可听说他没少上这院子中来。”
“你……你……血口喷人!”薛林氏急得指着他大喊,但到底是柔弱妇人,又读过书,也只是声音大了些,再怎么也骂不出什么污言秽语,一张俏脸急得通红。
陈猴子几人看着她焦急得说不出话的模样,反倒是笑成一团。
陈猴子对薛年扬扬下巴说道,“嘿,薛疯子,听见了吗?你这漂亮娘子可没少在外头做人家的生意!你若是再不赶紧陪你这漂亮娘子睡觉,把她伺候舒坦了,她可上外头同别人睡觉去了啊!”
薛林氏又羞又急,她手上无力,撵不出这一群浪荡子弟,只好捂着耳朵拉着薛年转身进屋,惹不起还躲不起嘛。这群人越理会他们,他们就越是来劲。
可那薛年是个疯傻之人,哪里晓得这些道理,一听陈猴子一行说这话,那薛疯子听了不服气地大声道:“我、我刚才刚和她睡完觉,一觉睡到大天亮。”
几个浪荡子弟顿时哄笑声四起,笑声入耳只觉十分刺耳。
那薛林氏本就心中悲苦,又见自己的丈夫坠入圈套,自己清白良家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受这样羞辱,不禁又羞又气地抽噎起来。
几个浪荡子却又有话说:“薛疯子,你看她哭了,这自然是不承认你的话,就凭你一个疯子,也能娶到这么好看的媳妇儿,莫非你在吹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