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月亭、温衍两人径直来到方兰音府宅门前,阍侍远远看见温衍的马车,便赶忙上前笑道,“温家小郎君,真是稀客,今日怎得有空前来?”
手中却没有扶他下车的意思,面有难色,为难地说道,“真是不巧,我家四郎前几日染病卧床,如今还未好呢,现下还在休养着,小郎君今日怕是见不着我家四郎了。”
这一套说辞说得磕磕巴巴,显然是新想的借口。
他只不过是个做不得主的下人,也没必要为难他。
温衍笑笑,“我今日不是来找方四,是来拜见方家二叔,听闻方家二叔身体有恙,我父特命我前来看望,还劳小哥进去通报一声。”
“这……”阍侍有些犹豫,两个小郎君特意交代了不能让人前来接近四郎君。
这温家小郎君与四郎君一向交好,本欲将他拦住,却没想到他是来拜见家主的。
这是拦?还是不拦?阍侍有些犹豫。
温衍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此番是特意代我父前来看望阿叔,若是我身份不方便也就算了,回头我与阿爹说一声,让他亲自登门罢。”
说着摇了摇头叹气道,“只可惜阿叔与我父交好,待我亦如亲子,如今身体抱恙却不能看望一二,传出去该叫人说温家人情凉薄呢……”说着命车夫调转马头就要走。
一面幽幽说道,“亏我还特意请了个神医前来,想着为阿叔号号脉。”
“小郎君且慢。”
阍侍赶忙将温衍喊住,看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道,叹了口气,“温家小郎君,你也不是外人。我就同你说了实话吧,家主近些年来本就体弱,这几月来更是病重。一家上下焦心得很。既小郎君有法子,便请带神医进来,为我家家主诊治一二吧。”
温衍从别人跳下,抬袖扶着余月亭,“神医,请下车吧。”
余月亭笑而不语,走下车来。
阍侍一愣,“如此年轻?”
余月亭笑笑,“只要有法子治你家家主的病,年轻不年轻又有什么干系呢?”
“劳小哥带路吧。”温衍打断阍侍探询的目光,面有不悦。
“好、好,二位请随我来。”既然是温衍带来的,想来应该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见温衍脸色不悦,阍侍不敢再问,赶紧将两人引进内宅。
“等等。”温衍喊住阍侍。
“温小郎有何吩咐?”阍侍回头问道。
温衍看看左右,“避着些人,神医不喜人多。”
“好嘞。”阍侍答应道,正合自己心意,自己还不想让人看见温衍呢,省得府中几位小郎君又责备自己。
于是阍侍带两人从侧门进去,挑了条僻静的小路绕到后宅静心堂中,刚入内,便是浓浓一阵药汤味。
屋内帘布紧闭,不见天光。
青天白日,却点着几盏微弱的小灯,整个屋中昏暗无比。
余月亭四下看了看,看来这方兰音的病情比自己想象的严重。
方家老家主年纪大病痛缠身,尚属无可避免。这方兰音正值壮年,却也缠绵病榻。看现下这幅模样,若是熬不过去,只怕是还要走在老家主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