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月亭扯扯嘴角笑笑,“你们来啦?”
方鸿上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壶,“不许喝了,闷酒伤身。发生了什么什么事?你与我们说,我们帮你想法子。”
手中一空,余月亭无力地垂下手臂,“什么都改变不了了,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方鸿急得直跺脚,“你说出来心里多少舒坦些,总比现在这样喝闷酒强吧?”
温衍也催促道,“是啊、是啊。”
余月亭被他两人催得没了法子,伸手支着脑袋,将林杉林妍姐弟二人的事说与他二人,林妍为何自尽多半能猜出来,不难想象生前受了多少折辱。
两人听完心中也是一沉,温衍伸手拍拍余月亭肩膀,“青圆,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你已经尽力了。换做他人,不一定愿意帮他姐弟。就拿那万两赌注来说,万两白银不是个小数目,没几个人愿意舍了唾手可得的钱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
方鸿也道,“此事怨不得你,那林家小郎应当感激你,他现下没有对抗王启东的能力与本事,也没个计划,就上王家莽莽撞撞就要救人。”
他有些蔑视地道,“若不是你,那个冒失小子的小命多半也保不住。还救他姐姐?拿什么救?他要是那夜吊树上死了,他姐姐也活不下去。到头来两条性命白白没了,人家王启东照样过得滋滋润润,吃香喝辣。
这毛头小子,真是不知世间深浅,若此番没有得救,死了也是怪他自己没本事!”
温衍有些听不过耳,出言制止道,“方四,你这话说得也忒难听了些!”
温衍为人良善,心中只觉林家姐弟可怜,听方鸿说这话一下恼了起来。
方鸿不以为然,“事实本就如此,难道我说错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有多大本事就做多大的事。若是我,便不会救他。”
温衍反言相讥,“啧啧啧,你可知道善有善报?如此心肠怪不得一直中不了举。”
平日里开玩笑这事可以随便说,方鸿从来不恼,现下看温衍认真说出此话,方鸿脸上一烧,也翻了脸,“你有能耐你去啊?你为人如此耿直简单,没半点机心,如此没心没肺,怪不得阿叔不愿将家中铺子放手交由你管!”
温衍瞪起眼,“你说什么?”
方鸿半点不示弱,反身笑道,“怎么?说不过你还要动手不成?”
温衍哼了一声,“我对病秧子没兴趣。”
“你……”
“哎哟,别吵啦!”余月亭打断两人,怎么好好说着就斗起嘴来,见两人气鼓鼓,赶紧打圆场,“意见不和嘛,很正常,一千个人有一千个想法。哪儿能都一样,各人的屁还不一样臭呢。”
逗得二人再也绷不住笑出声来,方鸿一脸嫌弃,“青圆,你看着是个俊俏小郎君,怎地张口如此恶俗?”
温衍开口反驳他,“恶俗个屁!就你高雅,你不放屁?”虽还是斗嘴,气却已经消了大半,故意接方鸿的话,现在想找个台阶下。
方鸿却一脸不饶人,“那我放的屁也比你的香!”
余月亭笑出声,“哎哟喂,你二人就别再斗嘴啦,再斗嘴天都黑啦。我叫人做几个好菜,咱们今日好好喝上几杯,明日一同去圆通寺听莲池大师诵经,再帮韩神医一同施汤药。”
这是好事,两人欣然答应。三人坐在花厅之中,直喝到月上柳梢方才醉醺醺地各自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