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苓抱臂笑得开心,“陈猴子,怎么成了漏风嘴了?现下成了豁牙猴了,哈哈哈!”
陈猴子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满脸怨恨地瞪着顾云安二人,紧紧捏拳,手上骨节捏得泛白。
但他不是个莽撞之人,方才短短的交锋,陈猴子心中清楚,自己绝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
今日自己孤身一人,若要硬来,只会吃亏。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陈猴子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将嘴中血水吐出,转身离开。
“喂!猴子!”竹苓大声喊道。
陈猴子回过身来,竹苓晃了晃手中,“你忘了拿你的牙了!”
陈猴子愤怒地走开,没走几步又折回来,一把夺过竹苓手中的牙齿,一个挨着一个扫视了个遍,咬牙切齿道,“你们等着!”
竹苓看着陈猴子落荒而逃的样子捧腹大笑,“他陈猴子如此狼狈的模样!真是好笑!”
余月亭唤陆挺帮忙一同将牌匾重新定好,韩神医走上前来道谢,余月亭笑眯眯地指这空荡荡的药碗,“吃人嘴短,怎么能袖手旁观。”
余月亭好奇地问道,“那泼皮招惹您做什么?”
一旁的竹苓快人快语,气鼓鼓地说道,“那无赖也不知哪里来的钱,非要买师父家的祖宅。师父不愿意,那猴子便日日来痴缠,被信石阿兄收拾了一顿,这才安分些。
这几日信石阿兄出外采买药材还没回来,多半这泼皮知道了,又买不了祖宅,就上药铺里胡闹,给我们眼里使钉子呢。”
韩神医叹了口气,“祖宅和这铺子是我老韩家的基业,怎能卖与他。”说着又对余月亭三人深深一拜,“多谢几位,今日若不是几位仗义相助,只怕我家这百年牌匾就被那猴子卸下来了,招牌扫地,我如何对得起家中先祖?”说着背过身去抬袖抹了抹眼角。
见他已是高龄,却还要受这等无赖折辱,余月亭心中又是愤怒又是不忍,赶忙岔开话题,笑笑道,“老先生医者仁心,我等十分敬佩,也想出一份力,回头布施药汤的时候,老先生只管使唤,我们也愿出一份力。”
一番寒暄之后,雨也停了,雾也散了,余月亭等忙拜别韩神医,朝余宅走去。
刚行至门口,薛原远远地便迎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小郎君可有受凉?内屋已然烧好火炭盆、煮好姜汤了,快进去暖暖身吧。”
见顾云安站在余月亭身后,薛原心里拐了个弯,不敢厚此薄彼,也赶忙迎上去照样问了顾云安一遍。
期间也不敢怠慢陆挺,生怕被余月亭说是拜高踩低。
余月亭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一触,他如今不过十一二的年纪,心眼也不见得坏,只不过从前跟错了人,学了些坏习气,现在纠正也还来得及。况且这几日自己已经给足了他苦头吃。
自己在这般年纪的时候,是鹤州城里出了名的娇纵任性,想来许多人见到自己也是头疼得很。所作所为未必不比他初次见面的时候惹人厌弃。
想到此,余月亭有几分心软,但还是板起脸问道,“薛原,在你眼中,余家家业如何?”
薛原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想了又想,方才开口,“余家是有名的商贾之家,世家大户,家业自然是数一数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