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海上的一艘豪华游艇上。
傅向阁一个人赴会,身上什么武器都没带。
顾燕途也没再像往常那样伪装,轻手利脚地站在甲板上,手中握着深棕色的实木权杖。
两人十几年没见,中间隔着人命和私仇,彼此都只觉分外熟悉。
虽然两人都快邻近六十岁,但傅向阁的相貌和精神经过多年的调养,明显比顾燕途年轻许多。
“我已经来了,你说好的放人呢?”
傅向阁来赴约,一是为了有机会向顾燕途报仇,二是为了来向喻轻轻道个歉。毕竟现在,傅锦楼再次爱上了喻轻轻。他越来越发现,有些感情是压制不住的,还不如顺其自然。
听到傅向阁说话,顾燕途却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他站在高处,视线刻意俯视,语气轻慢:“人我当然会放。只是,你我的事还没说清楚呢。”
“说什么?”傅向阁懒得和这种低劣的人多说,语气也是越发的烦躁。
可顾燕途始终不以为意,阴郁的眼神上下扫视着面前之人,以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她说是我害死成诗,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成诗是因你而死?”
话落,傅向阁看向顾燕途手指之处,是嘴巴被胶带封住的喻轻轻。她双手被绑在身后,膝盖被人硬顶跪在夹板上。她眼神锋利,似一把刀一样恶狠狠地瞪着顾燕途。
傅向阁收回视线,轻蔑地看着眼前的疯子:“看来这真是你我之间最大的的问题。”还没等顾燕途说什么,傅向阁冷讽的声音又继续:“你派人给我的车动手脚,刻意营造车祸,导致我和成诗一死一伤,天人永隔。这些年,你不知悔改,自我麻痹。顾燕途,这一世成诗看不上你,下辈子,下下八百辈子,她都会对你这种人避如蛇蝎,逃之不及。”
“你放屁!”一直以来营造的虚假嘴脸被人当众撕破,顾燕途整个人的表情都几近扭曲,阴戾的眸子完全逼红,牙齿紧紧咬着:“你他妈又是什么好东西!嘴上说着爱成诗,还不是和别的女人搞到一起!也是那个女人下贱,竟然对你死心塌地,甚至选择背叛了我!”
喻轻轻被人压在甲板上,耳边回响着顾燕途的话。
他口中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顾鄢珵的亲生母亲。喻轻轻还来不及多想,就听到了傅向阁冷漠的声音:“你当初的目的不就是想让我和成诗心生嫌隙么,可惜,她见识了你卑劣肮脏的手段,她相信我。所以,你气急了,就设计了那场车祸。”
当年,顾燕途故意给他下药,派手下在酒店给他设局。只是事后,成诗发现了顾燕途的手段,怡然选择相信傅向阁。也是那一天,傅向阁开车到顾家,一枪打残了顾燕途的腿。
另一边,顾燕途似是无言以对。
“顾燕途,你活在另一个人的面具下太久了。”傅向阁罕见地笑了,有着几分年轻时的轻傲,嗓音缓慢而凛冽:“该伏法认罪了。”
喻轻轻左右环顾着海上的局势,很快,她眼睛一亮。
发现异常,喻轻轻迅速出声,转移甲板上人的注意力。她呜咽着,身体极不配合地扭动,似是有话要说。
顾燕途的五官紧绷着,眼神阴鸷沉凉地转过头来,手指指着不听话的喻轻轻,“给她撕开。”
身后的保镖听令,微俯下身,一把扯开了喻轻轻嘴上的胶带。
刺啦一声,喻轻轻疼得紧闭双眼,细长的眉毛猛地拢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