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别墅,客厅内站满了黑衣保镖。
喻轻轻进门时,顾燕途便坐在客厅沙发,手中拄着实木拐杖。没有以往被他用来装模作样的轮椅,喻轻轻还有些不习惯。
如今已经撕破脸,喻轻轻也没必要再假装客气,她走到顾燕途面前,直接问:“他们人呢?”
顾鄢珵在这儿她可以理解,但傅锦楼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她不清楚。
而沙发上,顾燕途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拐杖,浅淡而阴郁的笑容始终不见消退。他抬头看着眉心紧蹙的喻轻轻,又是那副拿腔作调的缓慢语气:“他们并不在这儿呀。”
瞬间,喻轻轻棕色的瞳仁缩紧,满眼的不可置信。
见她如此惊讶,顾燕途笑得愈发阴鸷,一字一顿:“不愧是亲兄弟,他们已经学会了互帮互助。”
喻轻轻没懂。
“顾鄢珵那小子进我的书房,被我扣下了。而傅锦楼,竟然还来救他。”顾燕途不怀好意地啧声,阴阳怪气:“兄弟情深真是了不起。”
如果顾燕途说得是真的,那现在,傅锦楼就和顾鄢珵在一起。
“你不用想了,他们受伤了。”顾燕途收敛脸上的笑意,恢复到了以前不苟言笑,恶意横生的冷漠表情。
闻言,喻轻轻后脑嗡了一声,紧绷的弦突然就断了。
她猜想得也是如此。如果他们没有受伤,怎么会不接她的电话。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因为,”他故意吊人胃口,几秒后,才慢慢地给出答案:“他们很快就会来找你。”
引君入瓮,才是顾燕途真正的计划。
知道自己成了顾燕途威胁别人的筹码,喻轻轻转身就想走。刚转头,她的脚就停在了原地。挡在她面前的,是一排排黑洞的枪口。
喻轻轻回头看顾燕途,没忍住冷嗤一声,讽刺道:“你是我见过最奇怪的人。”
“哦?”顾燕途一副很有兴趣听下去的样子。
“如果我是你。”喻轻轻冷声说着:“我爱的人因我而死,我会一辈子活在愧疚中。我会对她身边活着的人赎罪,会好好对他们,而不是一味地偏执,妄图以灭掉他们的口来麻痹自己的罪行。”
“罪行?”顾燕途的脸彻底黑了。
喻轻轻根本不怕,她冷哼,瞪大双眼与他对视:“谁不知道,是你亲手害死了成诗阿姨!”
就是眼前这个病态的魔鬼,害死了傅锦楼的妈妈和顾鄢珵的妈妈。他一直在给自己满手的血洗涤,周围人都被他那副深情模样骗了。殊不知,他的心,是黑透了还发着恶臭的。
“阿姨?”顾燕途没有喻轻轻想象中的暴跳如雷,他只是一脸冷漠,如蛇一般阴凉的眼神盯着喻轻轻:“你凭什么叫她阿姨?”
“……”
喻轻轻无声地笑了笑。
她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有意让他看到。
“我是她儿子的女朋友,将来结了婚,她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婆婆。”喻轻轻说,“你呢?你只是杀人凶手,成诗阿姨你更不配提。”
“闭嘴!”顾燕途怒极了,抬手将手中的木杖甩过来,力气很大。
喻轻轻眼疾手快,迅速抬脚用鞋底面对,踢走了对方的袭击。
说实话,顾燕途的武力值并不高,只是一个普通男人。不,是老男人才准确。
明明与傅向阁年纪相仿,但他却已满头华发。他老得很快,至少比上次见面时要显老。
而被喻轻轻挡下权杖的顾燕途,眸色明显有些震惊。静了几秒,他摇着头近似感慨:“看来这三年,顾鄢珵把你训练得不错啊。”
让一个以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勇敢对峙数十保镖,也能淡然直视黑洞的枪口。
果然,顾鄢珵那小子早就有自己的一套。
“把她的手锁住。”顾燕途不愿再和一个臭丫头争执。
闻令,保镖拿着手铐,向喻轻轻走近。
喻轻轻不是能安然坐以待毙的人,她习惯反抗斗争,脚尖挑着面前的茶几,眨眼之间,被掀翻的茶几像顾燕途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