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轻轻拢眉,“意外?”
她下意识以为小孩子不听话。
单缈啊了一声,慢慢解释:“怎么说呢,粤粤好酷啊。”
没头没尾的一句夸奖,愈发让喻轻轻摸不着头脑。
“说一句你不爱听的。”没给喻轻轻拒绝的机会,单缈就接着说:“粤粤的模样,和我当年见到的傅锦楼,一模一样。生人勿近,贵公子做派。”
“……”
喻轻轻不知道怎么接话,半晌,她漫不经心地啧了一声,瞥过脸去:“人家都说,粤粤长得像我。”
其实粤粤像傅锦楼的,只有眉眼,几乎可以说是如出一辙。但就整张脸来说,并不会达到传说中,别人看一眼,就能认出他和傅锦楼是父子的相像程度。
“你感觉不出来,是因为你是妈妈。”
单缈看破不说破地适可而止。
粤粤不是一个温柔的孩子,但他是一个温柔的儿子。
在喻轻轻面前,他会收起所有高人一等的凌人姿态,他会伏低做小,讨妈妈的欢心。在外人面前,他就是气质冰冷,不易靠近的小少爷。
说句稍微难听的话,顾鄢珵抚养大的男孩,怎么可能是乖宝宝?
但这些,喻轻轻都不会感受到。
她说得这么隐晦,喻轻轻一时听不出是好还是不好,便问:“你的意思是他不好?”
“没有不好。”单缈否认,语气打趣:“只是说,粤粤的基因还挺傅家的。”
傅家,头号豪门。
“屁!”
喻轻轻轻笑出声,根本没把单缈的玩笑话放在心上。
“不过我和你说个正事儿。”
喻轻轻很自然就转移了话题:“听顾鄢珵之前说,傅锦楼和霍妧西快要订婚了。我打算搅黄。”
其实也不能算是搅和,因为就算她不从中作梗,这婚也很难结成。
傅锦楼不喜欢霍妧西,这是原罪。
车子拐进喻轻轻的公寓,单缈边打方向盘,边接着她的话茬:“就是不想让他们好过呗,理解理解。”
不愧是闺蜜,单缈就没问她还爱不爱傅锦楼的问题,不像顾鄢珵。
车子停下,喻轻轻下车。
这个点粤粤还没放学,家里就显得些许冷清。喻轻轻和单缈前后脚进门,两个人各自坐到了沙发一边,神态都有些累。
好久不见,喻轻轻不由得多多关心:“你最近工作很忙吗?黑眼圈挺重的。”
单缈下意识摸了摸眼下乌青,仰靠在沙发椅背上,长长叹出一口气:“我爸妈最近在安排我相亲。为了避开这事儿,我天天晚上回来熬夜加班,把自己营销成很忙的样子。”
“相亲?”喻轻轻打量单缈的表情,语气小心翼翼地试探:“那你是什么想法啊?总不能一直这么忙下去吧。”
太伤身体,不是一个好办法。
仰头望着天花板的单缈闭上了眼,嘴角弧度平直,不如以往乐观,语气也低落:“偶尔在想,如果一个人心里再也没喜欢的人,那她是不是,就到了结婚的年纪?”
单缈的父母不知道她这三年和霍燃谈过恋爱,所以对很久没有恋爱消息的女儿,逼得很紧。单缈也不解释,只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一拖再拖。
对婚姻这个话题始终抱有敬畏之心,但却望而止步的喻轻轻,很没有话语权。她不知道要不要劝单缈,也不知如何劝导。这是私人问题,理应由自己做主。
室内静了一会儿,单缈睁开眼,颇有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架势,道:“我想好了。相亲,找个合适的就嫁了。”
没有值得等待的远方,她也应该在身边找一处归港,让她停靠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