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轻轻倏地瞪大眼睛,圆溜溜的棕色瞳仁中满是震惊。
所以,这是顾鄢珵父亲的一种思妻癖好?真的是深情么?
“那你爸爸不会喜欢上她们么?”
并无冒犯之意,喻轻轻纯属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每天面对与心爱之人相似的面孔,他父亲真的不会情感扭曲,爱上新人么?
顾鄢珵摇摇头,笑了:“她们不及我母亲万分之美。”
虽然从小没有见过母亲,但他在父亲那里见过母亲的照片,绝代佳人,眉目如画。
而眼前这一堆庸脂俗粉,都是父亲砸钱整容,刻意培养出的与母亲相似的气质。父亲爱看,他可不愿多看一眼。
“咳。”楼梯上传来一道轻咳声,喻轻轻目光迅速睇了过去。
楼梯上的男人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纵横,整个人散发着抑郁阴沉的气质。仅仅第一面,喻轻轻就不喜欢这个人,气场不合。
“父亲,她就是喻轻轻。”
顾鄢珵的介绍很奇怪,仿佛他们曾经讨论过她一样。
“这是我父亲,顾重途。”
这是与顾鄢珵父亲初次见面,喻轻轻不敢太放肆,只是颔了下首,问候:“顾先生,您好。”
她实在是叫不出什么叔叔伯伯的称呼,也不想攀顾鄢珵的关系去凑这份近乎。
顾重途的眼睛如蛇一般逡巡在喻轻轻身上,长长几秒钟,他才出声:“你好。既然是阿珵的朋友,不必客气拘谨。”
明明态度很正常,喻轻轻却觉得浑身麻酥酥的不自在。
“阿珵,安顿好你的朋友,来书房找我。”
留下一句话,顾重途如孤魂似的慢慢在楼梯口消失。
顾重途这个人阴森森的,喻轻轻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形容词。
“我房间在三楼,你这几天先住在我隔壁吧。”顾鄢珵弯腰将她抱起,动作小心翼翼,侧脸吩咐佣人:“把喻小姐的轮椅和行李送到三楼。”
“是,少爷。”佣人应声,紧跟其后。
将喻轻轻送回房间,顾鄢珵敲门,进入顾重途的书房。
“她知道喻颂明是我杀的么?”
顾鄢珵颀长的身子立在顾重途面前,脸上没有一分往日的不羁放纵,全然都是恭敬尊重:“她不知道。当初寄给傅家的那份资料,并没有流到她手中。”
顾鄢珵替喻轻轻挡下顾重途的质疑,以免顾重途真的会对喻轻轻斩草除根。
顾鄢珵向来听话,从不对顾重途撒谎,此时,顾重途心底倒也没有怀疑,只是习惯性下死手:“留着她,我总觉得没必要。况且,她还是傅家儿子的女人。”
“父亲,您说错了。”顾鄢珵掀起眼帘,坦诚目光与顾重途对视,语态郑重道:“她是我的女人。她现在怀着的,是我的孩子。”
闻言,顾重途眸光一颤,显然没有猜到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