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祈祷喻轻轻没事。不然,我杀了你也不是故意的。”
傅锦楼走了。
霍妧西单薄的身影站在弥天大雪之中,眼睫和头发很快就被雪花沾湿,她仰头望着这栋空旷冰冷的别墅,眼底的情意全部化为冷冰冰的泪光,寒彻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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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面,雪路之上,黑色的车影并没有受天气影响,许是驾驶者对自己的技术绝对自信,车技娴熟地驶离顶级别墅区。
“让医院的担架和医生在门口等着,我马上到。”
顾鄢珵联系手下,让他尽快联系私人医院的救护人员。
手下应声,迅速去安排。
车厢内,喻轻轻的背紧紧抵着背椅,白色棉袄的左襟全部染红。血液淅淅沥沥地往下淌,女人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往日红润的唇犹如白纸,整个人死气沉沉。
“喻轻轻。”顾鄢珵瞥头看了她一眼,担心她的枪伤碰到心脏,右手握上了她的手,妄图让她保持意识。
喻轻轻掀了掀眼皮,感觉呼吸都会牵扯到背部的伤口,她低低的喘息着,声音隐隐透着哭腔:“我的孩子会有事吗?”
她根本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一颗子弹打进身体很疼,但是她更担心自己的孩子。
孩子不会有事。除非,母亲死亡。
理解她害怕的心情,顾鄢珵心底泛起一丝不知名的怜悯,他握紧她的手,给她安稳的力量,道:“孩子不会有事。我们很快到医院,等取出子弹,我带你回京城。”
喻轻轻早就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耳边仿佛响起呼啸的疾风声,她周边的温度迅速降低,左肩胛区的伤越来越痛。她最清晰的感知,就是,血液好像要流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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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妧西开车回家,整个人如大灾难的幸存者,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她的眼神很呆,细看,眼底毫无内容。
今天暴雪,霍燃悠闲在家里躺着。刚下楼去酒窖拿酒,就撞到神思恍惚,眼神如见了鬼一般呆滞的霍妧西。
同样,霍妧西也看到他了。
不知怎的,明明霍燃从小就不待见她,但她总是莫名的对他抱有期待。他是哥哥,在她的认知里,哥哥是该偏向妹妹的。
“哥……”霍妧西完全坦白,“傅哥哥开枪了……”
“什么?”霍燃眉一纵,有些吃惊。
“喻轻轻要离开,他不让。在门口见到顾鄢珵,他就开枪了。”霍妧西失神地嘟哝着:“我不想让他杀人,就拦了一下。可是,子弹打到喻轻轻了……”
她的语调婉转低迷,齿间渐渐溢出抽泣声。
霍燃的唇紧紧抿着,脑中已能通过霍妧西的描述,想象到傅锦楼当场的崩溃。
“所以呢?”霍燃冷声反问:“你和我说,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故意的……”霍妧西求他,“你帮我和傅哥哥解释一下,我怕他不信我。”
闻言,霍燃嗤笑,手指了指自己:“我,帮你?做梦呢?”
终于,隐忍了很久的霍妧西终于爆发,她抹掉眼睑下的眼泪,昂着下巴,语句清晰地说出一个深藏多年的秘密:“霍燃,你不知道吧,咱俩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