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楼……
怎么会是自杀呢?
“这是在他病房找到的,估计是留给你的。”
医生交给她一封信,微微示意,转身离开,给病人家属留出空间。
拆信封的手抖个不停,定在原地的身子却像是建筑,僵硬到极致。
信纸展开,属于父亲喻颂明的字迹展露眼前:【我是个罪人。苟活了二十多年,死有余辜。如今这一跳,解脱了。你也不用再受人威胁。】
这短短几行字,喻轻轻从前至后,逐字逐字读了三遍。她不相信父亲会自杀,但纸上字迹却是铁证,这属实是喻颂明的笔迹。
受人威胁……
她在受谁威胁?
脑海中浮现傅老爷子刚刚那张震怒的面容,以及他沁着威胁语气的用词。
糟糕可是会很糟糕。若我真决定做什么,你并不会好受……
会是他派人对父亲说了什么么?
喻轻轻脑子里一团乱。
眼前的白布更是提醒她,父亲死了,她没有亲人了。
抬着一直没有停止颤抖的手,喻轻轻缓缓撩开那层白布。
只是三秒。
在确认了床上那张面色已经呈青紫的面容时,她强忍许久的悲伤冲涌而上。鼻尖酸涩,大滴的眼泪断了线,重重掉落在自己的手背,滚烫得灼心。
房间外,刚刚的医生在转角接电话,声音压得低低的:“您放心,她已经信了。”
“……”
“明白。没有报警,院里会自己解决。”
*
*
晚上十一点,在处理好父亲在疗养院的手续后,喻轻轻没忘给陆宴打电话。
“虽然抱歉,但我明天可能又要请假了。”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爸死了,家里没人,我有好多事要做。”
“……”
那端的陆宴沉默两秒,才出声:“你现在在哪?”
现在临近午夜,她一个伤心难过的女人在外面,并不安全。
喻轻轻转过脸看了看四周建筑,低喃道:“御景花园附近的马路边……”
不知怎么,喻轻轻觉得自己头有些疼,晕晕沉沉的,有些不舒服。
“你在原地等我,我现在过去找你。”
根本没给喻轻轻回应的时间,陆宴直接挂了电话。
……
陆宴开车赶来时,喻轻轻正并腿坐在马路边,低着头,双臂环着膝盖。车子零星的夜晚街道,她就像一只迷路的小猫,正可怜兮兮地在路边流连。
下车,喻轻轻正好抬起头。
痛哭过的双眼难掩红肿,还有小巧玲珑的鼻头,有要被纸巾擦破的趋势。
陆宴心里泛起一阵波澜,喉结上下滚动,大步上前,将她在冰凉的石板上拉起。
指尖相碰,陆宴被她手上的温度惊到。抬手背,探向她光洁的额头,喻轻轻皱着眉,嘟哝道:“我好冷啊,是不是发烧了?”
“嗯。”
陆宴低着嗓子应声,一手拉着她的胳膊,一手拉开车门。
“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喻轻轻被推上车,昏沉的意识更加混沌,嘴中不停地阻拦:“不能去医院,我是明星,我不能去医院。别让粉丝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