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有些自责,喻轻轻听出来了。
不想让他多想,她摇摇头,有些漫不经心地开口:“不晚啊,林璐妮早晚会被抓到,而我也没事。一点也不晚。”
当然不晚,喻轻轻心里清楚,是自己主动对他隐瞒。
见她没提找秦峥帮忙的事,傅锦楼也没提。他打开桌上的平板电脑,视线下移翻开文件。
“你也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喻轻轻抬头。
“嗯。”傅锦楼对她笑了笑,嗓音温柔:“我看个合同,在这陪着你。”
“哦。”她的语气娇憨,低下头乖乖吃饭。其间她害怕自己打扰到傅锦楼,吃饭的动作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我只是在看合同,又没开视频会议。”
傅锦楼的语气轻快漫然,虽没抬眼看她,却将她所有的小动作尽然捕捉。
“好好吃饭,你不会影响我。”
他把话说得更明白了。
闻言,喻轻轻又撇过头,灵动的目光瞟了瞟,没说话。
早上十点,傅锦楼带喻轻轻去了墓园。因为手掌有伤,喻轻轻请命做了他的司机。
十二月末的伦敦就像沛城的春秋季节,再加上今天天气不错,喻轻轻只穿一件黑色针织长裙就很保暖。
她对傅家了解不多,这一年间,对于傅氏家族,她和傅家爷爷奶奶见面最多。其次是之前短暂回国的姐姐傅嘉言一家。
虽然傅锦楼性情寡淡,但喻轻轻看得出,他十分尊敬傅嘉言,和她关系最近。或许就是因为父母不在,两姐弟从小相依为命的陪伴吧。
一路上,傅锦楼牵着她的手,脚步很慢,配合着她的步伐。走至一座肃穆的墓碑前,他才松开她的手。男人一米八六的身体蹲下,先是轻轻抚开碑上的一片树叶,才把手上的白色康乃馨献上。
那是母亲成诗最喜欢的花。
看着墓碑照片上的娴静容颜,喻轻轻心里感慨,傅锦楼的母亲真的很漂亮,像极了书画中彩绘的江南女子,面容姣好,气质典雅而素净。
“妈,上次看你时说的女孩,我今天带来了。”傅锦楼牵过她的手,将有些局促的女人拉到身边。喻轻轻没有见男方家长的经验,况且此时是在墓前,她更加的拘谨紧张,唯恐犯了什么禁忌。
“阿姨您好,我是喻轻轻。”
说着,喻轻轻十分恭敬地鞠了一躬,嗓音下意识变得极致柔和:“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对您儿子好的,会让他开开心心的,您不用担心。”
此时,面容生而娇媚,气质冷艳的女人在墓前说着笨拙的话,她的双手交握,神态严肃又认真。
不想让她压力太大,傅锦楼揽住她的肩安抚,嘴角轻笑缓解气氛,“我妈很温柔,你不要紧张。”
废话。
喻轻轻在心里反驳。
此情此景,她就不信,换谁谁不紧张。
说到底也是儿媳妇见婆婆,她打心底看重这次特殊形式的见面。
傅锦楼将目光移到墓碑,眼底浅淡笑意收敛,眼尾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嗓音沉重:“妈,爸可能要醒了。顾燕途我也有查,等爸醒来,一切阴云都将清明于世。”
闻言,一旁的喻轻轻眸色疑惑,但现在场合不对,她全程缄默,高挑的身影安静地立在一旁。
回去的路上,天空阳光正盛。喻轻轻开着傅锦楼的敞篷跑车,耳边是疾驰带起的劲风,呼啸而过吹得她心情更加复杂。她放缓车速,以一种在羞辱超跑配置的速度开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