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袍男子没听清楚怀玉的话,“这位客官,您说什么?”
怀玉强压着心中的激动,微微摇头。
蓝袍男子不解望向杜夫人。
杜夫人连忙道:“两位客官,这位是我相公杜元,也是这家酒铺的东家。相公,这两位是外地的客官,第一次喝咱们的桂花酒。”
洞渊躬身深施一礼,赞道:“杜先生贤伉俪酿的桂花酒柔和甜美,醇厚绵长,我与内子甚是喜欢。”
杜元还了洞渊一礼,“两位客气了,喜欢的话多喝一些。”
杜元眼神扫过妻子的手,脸色一变,快步上前,握住那双玉手,无比紧张道:“娘子,你的手怎么有一道血痕,你受伤了?”
杜夫人脸色微红,“相公,适才取酒糟时,被坛口划伤了,无碍的。”
杜元却如临大敌,急急忙忙跑到内屋,取出药膏,亲手为妻子涂抹后,脸色方松缓一些。
“娘子,我都说了好多遍了,那些粗重的活,我来做就好了。你怎么又不听了......”杜元温柔的絮叨起来。
杜夫人一脸无奈,眼中含着幸福的笑意,“好了,知道了。”
那小女孩也趴到母亲受伤的手指上面,轻轻的呵着气,“娘亲,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杜夫人笑道:“玉儿最乖了。娘亲不疼了。”
怀玉痴痴的望着这一家三口,洞渊将衣袖下怀玉的手握的更紧。
“杜夫人,令嫒名叫玉儿?”
杜夫人道:“杜爱玉。”
“......”怀玉的眼中闪过一抹悸动,爱...玉吗?
不多时,小爱玉嚷着肚子饿,杜元夫妇只好先带着她入了内室,喂她吃些东西。
洞渊将怀玉的头贴向自己的肩膀,“怀玉,他们很幸福!”
“是的,很幸福!”怀玉的声音低低的,闷闷的。
片刻之后,怀玉站起身来,“洞渊,我们走吧。”
洞渊愣住,“这就走吗?”
“我已经见到了他们,不枉此行。一会儿他们出来,我怕自己再也迈不开步子离开。”
洞渊将腰带上镶嵌的一粒明珠解下放在酒桌上,二人悄声离开了酒铺。
他们还未走出多远,身后传来了几分焦急的呼唤。
“秦姑娘,慢走!”
怀玉猛的转过身子,但见杜夫人快步跑到身前,将那粒明珠捧出。
“秦姑娘,说好今日的酒是我请你们夫妻喝的,怎么能收你们的明珠!”
怀玉双手握住杜夫人的手,将明珠紧紧扣在她的手心中,杜夫人的手光滑温暖。
“夫人,您今日让我喝到了世上最好的酒,这不是酒钱,是感恩的心意。”
杜夫人一愣,眼底浮上一丝动容,“这......好吧,还是太贵重了。对了,还不知道两位客官尊姓大名?”
怀玉道:“我叫秦怀玉。他叫洞渊。”
“秦怀玉?好名字!心怀美玉,润化众生!”
“我娘给我起名时,也是这么说的。”怀玉眸子闪动着晶莹的光,“夫人,怀玉还有个小小的请求,我可以抱您一下吗?”
杜夫人愣愣的点了点头,怀玉用尽全力揽住她的身子,温暖气息包裹着她的周身,她感觉心中最深处的寒冰似乎融化了,几滴眼泪滚落在杜夫人的后衣襟。
半晌,怀玉慢慢松开了她,嘴角攥起一抹淡淡的笑,“谢谢,我知足了!”
她转过身,牵着洞渊的手,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再也未回头。
望着怀玉的背影,杜夫人的心中涌起一抹复杂的滋味,那种滋味她也说不清,仿佛是丢失了某个重要的东西。
杜元抱着小爱玉悄然走到妻子身侧。
“他们走了?”
“嗯,相公,我总觉得好像认识那个秦姑娘,可是我又记不起来。”
杜元安慰道:“不要多想了,玉儿吵着要吃你做的桂花汤水。”
杜夫人收回思绪,拥起相公女儿转身回家。
夕阳斜照,打在一家三口的身上,拉出幸福的长长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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