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转世成秦笙之前，她不过是个只有意识的灵体罢了，说直白点跟地球人口中的鬼魂也没多大差别，无非就是到处飘荡。
不过地球似乎是一个极为特殊的位面，在进入地球后，她就明显的感觉到她的灵体一日比一日凝练，一日比一日稳固，这才终于得了这一次转世为人的机会。
“你呢？”秦笙收回思绪，侧首道。
“我体内本就有伤，当时若非有你护住了我一缕心脉，我可能都坚持不到进入地球，后来就因为伤势过重陷入了沉睡，直到几年前才醒来。”
秦笙随意的点了点头：“傅家救了你？”
傅景珩顿了顿：“差不多。”
或许是因为提到了那些久远到都快记不清了的事，两人都有些走神，好一会傅景珩才侧头看向秦笙，笑弯了唇：“所以，不叫声哥哥听听？”
秦笙看着他，不带情绪的目光。
傅景珩就叹了口气，抬手捏住了女孩白嫩的脸蛋：“多好看的小脸，就不能多笑……”
剩下的话在女孩清冷的一声“哥哥”中戛然而止。
傅景珩看着女孩认真的小脸，心，轻轻跳动了一下。
从六界进入无尽混源，最后来到地球，他带着一身的伤，带着怨恨自己无能的痛，带着不知父母是否安好的煎熬，整整三百年的时间。
漫无边际，禹禹独行。
但这一刻，在这一声轻软的“哥哥”中，傅景珩觉得沉浮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
至少，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傅景珩展臂将女孩拥入怀中，嗓音沙哑：“笙笙。”
秦笙眸光微晃，良久，轻轻的拍了拍男人的后背。
她知道的。
那种孤身一人，永无尽头的孤寂，她知道的。
只是她比他更幸运一点。
不过……
不知想到了什么，秦笙眼中划过一抹暗色，她伸手推开了傅景珩：“回去了。”
傅景珩抬头时看到的就是女孩走远的背影，他按了按酸涩的眼角，哑然失笑。
“小家伙。”
*
秦笙没回宴会厅，在询问了侍者后，她直接从后楼梯上了二楼，在一间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几秒钟后，房门打开。
秦铮看着出现在门外的女孩，愣了愣，随即立刻掐断了手中的电话：“笙笙？你怎么上来了？”
秦笙看了眼被他紧紧握在手中的手机，眸色转深。
“六芒星。”秦笙直视着秦铮的眼睛，在看到他骤然紧缩的瞳孔后，她指尖一动，继续道，“我去过黑狱，不过……”眸光渐渐冷凝，带上了嗜血的戾：“我逃出来了。”
秦铮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迅速凝结，倒流，身体仿佛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了一般，僵硬到无法动弹。
许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所以，你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完美基因拥有者。”
秦笙没听说过“完美基因”这个说法，但她知道黑狱从来没放弃过寻找她，因此她点了点头道：“大概。”
有那么一瞬间，秦铮是想笑的，为他找了十几年都没有找到踪迹的“完美基因”终于出现在了他面前。
但下一刻，他心中便被无尽的愤怒所充斥。
“黑、狱！”
他死死的咬着牙根，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