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多吉少’这四个字,已经深深笼罩着他。
徐凡接连三天,都在绝食,他如果看不到母亲,宁愿自己饿死。
而徐泽对着与他闹了三天的徐凡,心疼不已,不想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日渐消瘦,憔悴不堪的模样。
徐泽苦口婆心,但又劝不到徐凡的心里去,也是拿他没办法,这才端出平日徐凡最为惧怕的凶戾,逼迫他吃东西。
可是,此时的徐凡,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反而让他闹腾的更凶。
徐泽几乎快要崩溃,恨不得把实情说与他听,但对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他能会理解吗?
即便徐凡比一般的小孩聪明,但也不是他这个年龄所能接受的事情。
徐泽已经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无可奈何,站起身,掀起袍襟,对着徐凡双腿下跪,老泪纵横的说道:“凡儿,父亲给你跪下了,只希望你能吃一点东西,好不好?”
徐凡看着从未有过这般窝囊的父亲,先是吓了一跳,本想着赶紧伸手去搀扶徐泽,但母亲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他脑海中。
他感觉此时放松一切坚持,更难逼迫父亲找回母亲,只好坐在原地,视若无睹,对徐泽的怜悯降到最低:“父亲,你不要拿下跪来吓唬我,对我没用。只要你不把母亲找回来,我是不会吃一口饭的。”
徐凡索性趴在饭桌上,把整张脸伏在胳膊里,尽量不被徐泽可怜兮兮的神情所触动。
……
“你给我滚起来!”一声嘶吼充斥着整个花厅。
徐韵怒不可遏,伸手给了徐凡两记耳光,又抓起徐凡的衣领,高声质问:“徐凡,你混蛋,他可是我们的父亲,为了能让你吃一口饭,竟然给你下跪,可你却仍然无动于衷,难道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徐凡承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瞪视着徐韵气涌如山的脸,还有那莫可名状的眼神,喷射着浓烈的火焰。
这个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大哥,恐怕是徐凡长这么大,第一次见他这般暴怒。
徐凡的内心油然而起阵阵抑制不住的惶恐:“……”
徐韵并没有因为徐凡的杜口裹足,缄口结舌,而生出一丝怜悯之心,反而揪着他的衣领,向府门大步走去。
来到府门外,徐韵一把甩开徐凡。
徐凡踉踉跄跄,险些摔倒,好不容易站稳,又被徐韵捏住下巴,强行让他看向路边的行人。
徐泽指着不远处正在乞讨的三个年轻乞丐:“你看清楚了,像他们这样乞讨的,在全京城,不在少数……”
稍停片刻,徐韵捏又接着说道:“你知道我们徐府的家业是怎么打造的吗,每一日都得尽力周旋。有许多商铺的原料已经开始缺失,整个大明国能找到原料的地方,却是寥寥无几,即便是那少有的原料,也基本上都被别的商铺垄断。”
徐凡诧然,每日里只知道自己从不缺少吃穿,对于府外的田地、铺子,似乎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现在猛然听徐韵说起,方感到危机重重,自己的好日子,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容易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