酝酿片刻后,她笑道:“先生还真是善解人意。”
闻声,孟轲异常坚定的点了点头,“这话没错,那一向是我的优点。”
她刚想说些什么时,就听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善解人意的本质,就是委屈自己,成全他人之乐。”
“先生...先生这样说,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她有些心疼孟轲。
只有经历过常人未曾历经之事后,才能够说出这番话吧?
孟轲是二十一世纪的有为青年,喜欢用不同角度思考问题,思想远超这个时代的‘古人’。
他们最终还是到了乐阳郡中。
孟轲看不到城中风光。
但是,他听到了。
耳旁传来的路人窃窃私语、大小商贩的吆喝声。
似乎都在说着这个乐阳城的繁华。
一行人来到一家客栈前,准备暂时在这里歇脚。
孟轲下了马车,向身后的赵姓姑娘问道:“风月楼到了?”
“风月楼?”
赵长歌等人疑惑出声。
孟轲听他们的意思,似乎这里并非是风月楼?
旋即便皱起眉头。
赵长歌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开口说道:“先生乃是高风亮节的儒士,怕先生无法忍受风月楼那等烟火之地的喧闹氛围,所以,就随意择了一处客栈暂时歇息几日。”
“没关系的。”孟轲连忙说道。
赵长歌颔首道:“就知道先生不会在意住在什么地方,既然来到了这里,就干脆住在这里吧!”
???
孟轲有些郁闷。
他不是那个意思。
他是想说,住在风月楼挺好的。
但,这能明着说嘛?
怎么想的和实际有些许差别呢?
这怎么能行?
思虑再三。
孟轲决定,还是向他们请辞了。
赵长歌当即就呆愣在原地。
“难道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对,亏欠先生?”
听到她的话后,孟轲摇了摇头。
“那为何先生突然这么着急就要走?”赵长歌连忙询问。
孟轲平淡道:“还有一些私事需要处理,必须要走。”
风月楼又不能去了。
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难不成要等着麻烦找上头?
还是趁早溜之大吉吧!
赵长歌心中有些不太好受。
一泓平静的心湖中,泛起缭乱的涟漪。
如此就要分别,实在是太仓促。
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其实,早在回城之前,我就打算要走的,但是,怕你会不舍,所以才...”孟轲总觉得,这样做不太厚道,想要解释。
话还未说完,就被她打断道:“先生不要说了,长歌懂,心里明白,长歌很感激先生。”
她以为,是先生不想让她太伤心,路上才会故意‘骗’她的。
先生,还真是细心、体贴、温柔......
孟轲撇了撇嘴,沉默起来。
言尽于此,不好多作逗留。
现在就撤。
想到这里,他转身便走。
“先生。”
赵长歌看着他离去背影,恋恋不舍,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
闻声后,孟轲驻足而立,并未转身。
“此去山高水长,还望先生,定要保重身体。”
话到嘴边,她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纵有千言万语,想要表达,但终究只汇成了这么一句话。
孟轲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向身后摆手,颇为洒脱的边走边道:“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若是有缘,定有再见之日,若是无缘,纵然相遇,也难相见。”
不管有缘没缘的,以后听到她们的声音肯定绕着走。
杀妖这种事情,还是单枪匹马的好。
赵长歌望着逐渐消失在人海的那道略显浩然儒雅的背影,离别时的感伤,瞬间涌上心头,喃喃自语道:“先生他...还真是逍遥自在呢。”
一旁,有侍卫提醒道:“小姐,先生来历不明,是否要去查一查?”
赵长歌摇了摇头,“不必了,先生身具浩然正气,根本无需调查。更何况,我们的身份,先生至始至终,也从来没有问过。”
侍卫闻声只好点头沉默。
心存坦荡,不惧妖邪。
古人言,君子温文如玉。
大概就如先生这般了吧?
“先生,长歌期待着下一次与您的见面。”
赵长歌低声喃喃后,向身边的侍卫说道:“既然先生已经走了,那我们就干脆住在风月楼吧,那里是缉妖司的据点,适合我们调兵遣将。”
“诺!”
一旁,众侍卫沉声回道。
远处。
城门口。
孟轲接连打了两个喷嚏,下意识揉了揉鼻子,心道:“有人骂我?”
随后,又打了一个喷嚏。
“我屮,身有灵力,还能感冒?”紧接着,他再次打了一个喷嚏。
???
究竟是哪个龟孙儿一口气骂我两遍?
……
或许,还有可能是别人想他想了好几遍?
城中。
刚到风月楼门前的赵长歌,也打了两个喷嚏。
莫名其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