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怕,我在呢。”
玉卿卿没说话,察觉晏珩把她的手递了出去。
苏禅衣这个名字苦海听晏珩提过无数遍,起初他是纳罕的,晏珩这样的人,世间竟还有女子能让他如此上心?
后来听得多了,耳朵险些听出了茧子,他的心境便由纳罕转变为了好奇。
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让晏珩动心?
昨日看过脉案后,他意识到苏禅衣或许时日无多了,所以今日来是治病,也是为了亲眼瞧一瞧苏禅衣这个人。
此刻苦海对视着苏禅衣的眼睛,只觉这眼睛真好看,澄净明亮,犹如一双上好的琉璃珠子。
对视了片刻,苦海察觉出异样来,抬手刚要在她眼前试一试,手腕就被横出的手掌抓住了。
他扭头看过去,朝晏珩冲他摇了摇头。
苦海便了然了。
竟然看不见了?
可惜这么一双眼睛了。
收回手,他安心的诊脉,旁的大夫诊脉时大都是不语的,可苦海不同,诊着脉,嘴上却也没停:“身上可还痛?”
玉卿卿听他语调缓缓,甚是亲和,猜想应不是寻常的大夫,至少是和晏珩认识的。
她心头的无措稍稍减缓,“嗯”了声,道:“还在痛。”
苦海点点头,又道:“具体是哪一处痛?”
先前晏珩去找他,也说过一些苏禅衣的病症,但他人转述,到底没有本人亲述来的准确。
“我不知道。”玉卿卿抿了抿唇,恐他不信,又补充道:“具体哪一处不知道,但好像全身的每一处筋骨,每一寸肌肤,就连头发丝,都是痛的。”
苦海皱起了眉头,捏着银针在她指尖刺了下,用洁净帕子沾了指腹上的血滴,他闻了闻,皱眉折起了帕子。
看到枕边的点点血迹,他道:“还在吐血吗?”
没等玉卿卿回答,晏珩就开了口:“吐血。”
“你怎么这么多话,没瞧见她很虚弱吗?”
“你有什么话就问我。”
苦海无奈看他一眼:“那不知,你东家这些日子可吃过什么味道奇怪的东西?又或者是受过什么伤?”
晏珩道:“不曾。”说着忍不住催促道:“你别磨磨蹭蹭的,快点说怎么诊治。”
苦海摇头道:“病因不明,病症棘手。”
晏珩看他摇头,唯恐他说出与大夫一般的话来,一颗心都提到了心口上,却看他喘了口气,又接着道:“我且一试吧。”
“再怎么,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晏珩闻言大喜,连声道谢。
苦海又是看他一眼,摇头失笑。
起身之时与榻上的人说道:“苏掌柜,我这几日会在这里住下,你若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玉卿卿点头道谢。
苦海捻着佛珠笑了笑:“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