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花厅中,都御史夫人杨氏看着身旁落座的宁慈,面上带着笑意,语调疑惑道:“近来总不见夫人,可是府里有什么事?”
本是一句关切的话,但听在宁慈耳朵里却总有些刺耳,加之傅家与叶家有些不对付,宁慈更是觉得杨氏这是在取笑她。
当即便眼皮一翻,撩了个白眼,哼笑道:“有我坐镇,府里能有什么事儿?”说着话头一转,似笑非笑的看着杨氏道:“不过,我倒是听说都御史府里前几日闯进来个小妇人,哭着闹着要见叶大人呢。”
杨氏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她原本是好心一问,宁慈不领情也就算了,却还歪曲污蔑他家大人!
瞧见厅中各位女眷惧是变了脸色,杨氏心下更怒,这坏心烂肠的泼妇,成心要坏了容儿的生辰宴!
她自然不能白白担下这脏水,遂冷笑着道:“我道夫人头疾犯了,在府里养病呢。”
“可今日瞧着气色极好,想是身体康健的。”
“莫非是不愿与咱们这些姐妹见面,所以只愿待在屋子里,道听途说些不入流的腌臜话玩儿?”
宁慈闻听此言,气的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头疾?她何时有头疾了?言外之前岂不是说她脑子有病?
又暗指她是瞧不上各府女眷,所以才不愿出府赴宴。
最后一句更是可恨的!她正经王府嫡女,县主的爵位加身,怎会爱听那些个腌臜话?一句一句的全都是在歪派她!
杨氏看宁慈一张脸涨成猪肝色,手指紧扣着扶手,一副下一息便会狂骂出口的模样。
她赶在宁慈之前开了口:“不过夫人也没说错。”
“前儿确实是有个小妇人找到了府门前,要见我家老爷。”
宁慈一怔,旋即眼底浮现嘲弄之色。
怪不得说了那些个夹枪带棒的话回击她,却原来是她戳了人家的心窝子了!
想到这里,不禁有得意起来,放眼全京城,再没有比她的后宅更干净的了!
若胆敢有不要脸的小蹄子上门挑衅,她定会让她后悔活过!
而不是像这些个人一般,明明心里怄的要死,却还要强撑着当家主母的范儿,把人接回府里称姊道妹。
厅中诸人听到这话都是有些慌乱。
她们只是来参加叶玉容的生辰宴的,可并不想听叶家的家丑。
再者说,这厅里可坐着不少未出嫁的姑娘,如何听得?
正欲提醒杨氏,却看她慢条斯理的开了口:“她是下面州县的一个乡绅之妻,被乡绅暗中陷害,险些丢了性命。”
“在身边丫鬟的帮助下,拼死逃了出来,来京讨个公道的。”
“好似是我家老爷在外面有些清名,所以她才找了来。”
“昨儿我家老爷已经把这件事的折子递到了御案上,想来再有几日各位便能听到消息了。”
众人听言都是点头笑赞。
叶震在都察院这些年,手腕确实硬,又有着皇上的信任,故而素常里也不怕得罪人,好些事情他都敢直言不讳的点出来。
宁慈这次算是伸手打了自己的脸了。
厅中的旬氏听完了杨氏的话却有些不舒服。
她夫君是京兆府尹曾书海。
底下的州县有冤屈,到京城想到的却是都御史府。
这岂不变相的在说京兆府不够清明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