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砚之了然,打了个眼色,朝安立即屏退屋内下人。
屋内只剩二人,穆砚之才道:你并没看错,因为良妃本就姓秦,正是秦家的远房庶女。”
顾云瑶又道,“这秦太妃为何所住宫殿竟比太后的慈庆宫更加奢华?”
穆砚之道:“这里面大有文章,你平素在宫外不得而知,因这是宫中秘闻,不好与外人说。”
穆砚之?呷了口茶,在袅袅茶香中,将往事一一道来。
原来安庆帝的生母乃是秦家女,又叫大秦氏,大秦氏生的貌美,一朝被先帝临幸,有了安庆帝,但她生完安庆帝身子骨不好,缠绵病榻,在安庆帝十岁那年便去世了。
不同于安庆帝,先帝子嗣颇多,膝下光儿子便有十几个。
安庆帝作为其中一个,非长非嫡,可想而知不受重视,没了母妃,先帝随便将他指给一个高位嫔妃。
但那高位嫔妃有自己的亲儿子,对安庆帝的态度可想而知。
便是这时,如今的秦太妃,当年的小秦氏入了宫,虽因面色平平不得先帝喜爱,但小秦氏对姐姐留下的唯一血脉——安庆帝很是照顾,经常做些衣裳袜子给安庆帝送去。
一来二去,两人处的跟亲母子一般。
后来安庆帝登基,几度想将秦太妃立为太后,但因先帝继后还在,且秦太妃也非安庆帝生母,名不正言不顺,安庆帝无奈,只得将秦太妃留在宫中,极尽所能,好生赡养。
顾云瑶挑起眉梢:“太后难道没有不满?”
秦太妃无太后之名,却有太后之实,太后又怎能没有想法?
穆砚之笑道:“怎能没有?她若没有,也不会一年中有半年在宫外礼佛,便是做给陛下看的,可惜陛下不吃她这一套,任由她在外头礼佛,也不亲自去请。”
顾云瑶道:“听起来,陛下极不喜欢太后。”
穆砚之点头:“你有所不知,如今的太后乃是先帝继后,先帝元后死后,她刚进宫,当时正值夺嫡凶险之时,她押错了人。”
“陛下居然留了太后性命?”
穆砚之道:“陛下不得不留。陛下非嫡非长,后期才被先帝封为太子,登基之时,他几个兄弟背后的势力虎视眈眈,都想把他拉下来,他身后只有潘家、秦家,但当时潘家力量薄弱,秦家一贯不擅争斗,他只能依仗太后所出的苏家,所以他不得不留下太后。”
顾云瑶了然,随即想到苏贵妃也姓苏,难道……
穆砚之道:“你想的不错,苏贵妃正是太后的内侄女。”
顾云瑶不由扶额苦笑:“陛下这一手制衡之术,连后宫都不放过。”
“他连自己的儿子都要玩这一手,更何况后宫。”
顾云瑶沉默。
一届帝王,确实需要手段心思,需要平衡朝臣后宫各方利益,但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儿子也玩这一套,还是令她感到周身寒凉。
穆砚之捏着她的手,“别想不开心的。”
顾云瑶点头:“嗯,我明白。”
她知道穆砚之不在意安庆帝的态度,她只是替他委屈心酸。
“只是,我想到另一件事。”顾云瑶直视他的双眼,“殿下,我发现这宫中,殿下与我实在太受瞩目了。”
“各方视线都盯着我们,实在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