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只得将顾云瑶一番话复述了一遍,又将手上提盒递给谷雨,末了,她不放心又嘱咐几句:“三姑娘对二少爷很是关心,你和寒露可别犯傻。”
谷雨笑嘻嘻应下,又送她出了门,待听雨身影远去,他脸上笑意全无,拎着食盒进了屋。
屋中,寒露满脸焦急迎了上来:“三姑娘居然派人问了?!谷雨我们还是赶紧跟三姑娘说吧,那杂种有点发烧……”
“寒露!”谷雨厉声呵斥,“你怕什么?三姑娘不过是遣了丫鬟,我已经糊弄走了!”
“寒露,我问你,你可要在这里伺候一辈子?就这杂种身边能有什么前途?我家里已经打通了门道,我前些日子认了二夫人身边的槐叶做干姐,只要过几日,她就能给我调到二房!就大房这破烂地,我可不想再待了!”
寒露听得着迷了,脸上露出急色,“你走了,我可怎么办?”
谷雨安抚:“你放心吧,我们好兄弟一场,到时候你也一起去二房,我们伺候二房哪个主子都中,不比在这伺候个杂种强?”
“你想如果这时候爆出来那个杂种出事,我们两的前途可就全没了!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寒露已经被说服,点了点头,“谷雨哥,我就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谷雨欣慰,“我们俩什么也不用做,没有人对这个杂种上心,只要这两日平平安安过去了,我们就离开大房了,到时候他出了事,还能赖到我们头上么?”
两人打定主意,不再管榻上躺着的顾砚之,他们俩将听雨送来的食盒打开,将白汁圆菜分食干净。
两人都未注意,顾砚之黑色瞳孔微睁,榻上手指微动,随即又全无声息。
另一边顾云瑶听了听雨汇报放下心来,盥洗一番后听雨服侍她更衣就寝。
今日她折腾了一天,早已疲惫不堪,躺下不过片刻便酣然入睡。
顾云瑶睡的舒服,却不知道二房已经闹翻了天。
顾涣被她一吓,回了二房所在的清溪院就开始发烧,晚间嘴里又说着胡话。
听了白天顾云瑶一番话,刘氏心里发怵,害怕儿子是撞了邪,赶忙派人去请高僧、道士。
下人们请了位坊间传言颇有本事的张道士,张道士进了门装神弄鬼,掐指一算就说顾涣中了邪物,拿了几张符纸烧成灰烬要给顾涣喝下。
要是顾云瑶在,定会感慨封建迷信害死人,发烧就赶紧请大夫诊治喝药,请了个跳大神的道士,不是等着被骗钱么。
果然,张道士张口就要了五百两银子,一张符纸一百两。
刘氏气得肝疼,张道士神神叨叨说了一堆,她也是半信半疑,可一想到白天顾云瑶说的几句话,刘氏心里也有些害怕,若是顾涣真有三长两短怎么办。
没办法,为了小儿子她不得不掏了私房钱,心里却给大房记了一笔,打算哪日再去找顾云瑶算账。
拿了钱,张道士烧了符纸混着水喂给顾涣喝下。
却不想符纸水刚下肚还不过一刻,顾涣歪头一口气全给吐了出去!
张道士眼睛瞪得有铜铃大,“呔!这妖孽有些道行!”
说罢嘴上念念有词,围着顾涣转圈。刘氏不明所以,只能担忧的看着儿子。
只是张道士这一折腾就到了天明,二房动静这般大,根本瞒不住,转眼顾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二房的顾涣中了邪,躺在床上发烧说着胡话。
而刘氏这一晚,银钱没少搭进去,顾涣的病也没治好,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