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苏也重新找到了薄湛真正的房间,她轻轻推开房门,靠窗的摇椅上坐着一位虚弱的老人,老人微微垂着首,看样子是睡着了,身旁的窗帘被风掀起,老人的脸若隐若现。
这一刻,苏也才真切地意识到,时光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年,当年意气风发的薄湛,转眼已年近古稀,在病痛地折磨下,愈发憔悴。
人年纪大了,睡眠总是很轻,即便苏也没有出声,薄湛还是醒了。
他睁开胶着的双眼,浑浊的目光看向苏也,他没有完全清醒,喃喃地唤了声:“苏也?”
片刻之后,他反应过来,是自己看花了眼,苏也的这个侄孙女跟她长得太像了。
薄湛憔悴的面庞上展露出慈爱的笑容,改口道:“也也来啦,快进来坐,正好云礼也在家,你来的时候看见他了吗?”
苏也收敛了心底复杂的情绪:“回薄老爷子,看见了。”
不但看见了,而且看的很通透。
薄湛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你随云礼叫我爷爷就行,别叫薄老爷子那么生分。”
苏也总觉得薄湛让她叫爷爷,是在占她便宜。
她搬了把椅子,坐到薄湛身边,薄湛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侄孙女。
借着这个姿势,苏也探了探他的脉,她发现现在的薄湛虽然如随时可能熄灭的灯芯般虚弱,但其实都是些郁结之症,归根到底是年轻时太不爱惜身体,想来他从前就是个典型的工作狂,一忙起来茶饭不思。
好在身体并无什么不可逆转的病理性改变,还有机会。
苏也心中七七八八已经有了方子,只不过其中有一味药极其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