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
若是再耽搁下去,说不得这洞房花烛夜又会被什么事给打断了。
又?
意识到自己用了这样一个词,贺章对不住拧起眉头,但还是洞房花烛夜更重要,向来擅长以小见大的贺大人很快就将这怪异的感觉抛到一旁。
看着季卿那张飞上了红霞的脸,贺章倒也能理解季卿的紧张,若是说会儿话就能缓解季卿的紧张,那倒也无妨。
于是,贺章在季卿身侧坐下,执着季卿的一双素手,温声道:“如意,那你说说,咱们说些什么好?”
季卿侧头看着贺章,眼里是全然的崇拜,她道:“夫君,早就听闻你当初有状元之才,若非生得太俊,也不会被先帝点为探花,如若不然,夫君你就给我吟首诗吧?”
吟诗?
这对贺章来说自然一点都不难。
不过,现在可是他和季卿的洞房花烛夜,若是吟那些太过正经的诗词,总觉得有些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倒不如另辟蹊径,也能增加一些闺中之趣……
“好!”看着满眼期待的季卿,贺章心头一热,嘴一张,一道诗便自他嘴中吟出。
携手揽腕入罗帏,
含羞带笑把灯吹。
金针刺破桃花蕊,
不敢高声暗皱眉。
季卿小嘴微张。
她显然没想到贺章吟了这样一首诗,原本就满是娇羞的面上,更是飞满了红霞,看起来格外的动人,也勾得贺章着实有些心痒难耐。
贺章见状,挨得季卿更近了些,一手自季卿的背后揽住她的腰,将季卿轻轻往自己怀里带,湿热的鼻息扑在季卿的耳旁,低声道:“如意,咱们……这就歇着罢?”
贺章看到,怀中的人儿微点螓首,即便那点头的弧度很小,但也足以让一直留意着她动静的贺章看得再清楚不过了。
心中一喜,贺章揽着季卿的腰,两人一起缓缓向铺着大红喜被的雕花大床上倒去……
也就在这时,贺章的心头突然生出了些不祥的预感。
下一刻,只见着,被他揽在了怀里的季卿就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一般,不仅重新坐直了身体,还猛地伸出脚踹向他。
“贺章,你浑蛋!”
贺章猛地自梦中惊醒。
回想完梦中的内容,贺章一时苦笑连连。
倒不是为他在洞房花烛夜里念了那首诗助兴,夫子有言,食色,性也,圣人都这样说,他在自己与娘子洞房之日念首诗算得了什么?
只是……
这洞房花烛的梦,他都已经做了三次了!
三次啊,每到关键时刻,总会出点什么变故打断他的美梦,这可着实……
让人意难平啊!
贺章也很诧异,明明梦中的如意最开始只是有些娇羞而已,怎的后来突然就面色大变,不仅踹他一脚,还骂他混蛋呢?
想到此处,贺章再次摇头叹息。
季家还未翻案,季家众人还未能回京,想也知道,他与季卿就算有婚约在,想要将人娶回来做名正言顺的夫妻,也还需要好一段时间。
但他只是想在梦里稍稍放肆一下而已,怎的就是难以如愿呢?
贺章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