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月理掀了喜帕后,颇有些拘谨。此刻二人相望无言,师明月想起对方并不能看到她,有些尴尬地开口:“按流程,我们是不是该喝合卺酒了?”
傅月理一愣,点头说:“是”。
师明月便起身走了两步,又停下了,想想还是回去一把抓住了傅月理的胳膊说:“我扶你过去。”
傅月理又是一愣,说“好”,就起身被师明月拉着坐到了椅子上。
手抓着傅月理胳膊的时候,师明月心想他还真瘦,胳膊都跟她一样细。但对方一站起来,她不禁有些惊讶,傅月理个子很高,高她半个头。师明月前几年个头蹿得很快,现如今和她爹一样高。父母还常叹气说以后万一找个女婿比她矮可怎么办呢,现在二老倒是不用担心了。
桌上摆着精美的酒壶和酒杯,师明月给两人倒了一杯,把一杯放到傅月理手中:“来,喝酒。”
傅月理好像很紧张,耳朵尖都泛着红,局促不安地点了点头。
师明月见了他那样子,暗暗觉得好笑,自己那点紧张都没了,和他喝了合卺酒。
酒杯放下,接下来该洞房了。
师明月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那个,我今天刚好月事来了,不宜洞房。明早咱们要早起呢,现在就睡吧,我来铺床。”
她没说谎,一大早起来发现月事来了,她娘和丫鬟们都想撞墙了。说新婚这天月事,不吉利。师明月还觉得好笑,往日她娘还说她写的玩意儿都是迷信,怎么来个月事又说不吉利呢。
傅月理的脸一下子全红了,低下头说好。
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呢,师明月不怎么习惯,自己先去卸妆。
傅月理坐了会儿,刚把外衣一脱,坐在梳妆镜前的师明月就发话了:“我帮你放,你睡里面吧。”
傅月理又是怔怔地点头说“好”,然后照做。
这一晚他说的最多的字就是好。
师明月在架子上搭好衣服,转头看到傅月理,他里衣也是红色的,紧贴着身体,勾勒出他精瘦完美的体型。她盯着看了半晌,傅月理的身材居然还挺不错,不是那种皮包骨的瘦。
“明月?”半天没听见声音,傅月理奇怪道。
听到对方在叫她的名字,师明月回过神,老天,她怎么盯着人家的身体看呆了,真丢脸。
“我在……”
傅月理忽然神色有些黯然:“我,我的情况我自己知道。你嫁给我,委屈你了。”
啊?师明月最怕见别人这样子,要是女孩,她就插科打诨哄对方开心。但对象如果是男的呢?
她想了想,走过去,郑重地拍了拍傅月理的肩膀,认真地说:“你别这样,咱们能成夫妻,也是缘分,夫妻之间何必说这种话。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傅月理低头一笑:“谢过夫人。”
笑容看在师明月眼里,只以为是他又害羞了。但她不知道的是傅月理的眼神忽然也有了某种奇怪的变化,可是盲人的眼睛会有什么变化呢?
后来管家禀报了傅月理,傅月理亲自去了一趟察看,直接叫人推开窗子,谁知道窗外什么都没有,只有几只扑棱蛾子在没头没脑地瞎飞一气。自此之后闹鬼之事就没有了,可是昨夜婚礼结束,春晓回屋休息,关上窗子没多久,灯一熄,再次看到熟悉的鬼影重现窗户。
师明月听完,问:“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扮鬼?”
管家否认:“春晓的窗外是两米深的池塘,不大可能是有人扮鬼。”
师明月心想那就只有另一个可能了,窗户上涂了能在夜里发光的磷粉,她道:“带我去看看吧。”
管家有些惊讶,这新王妃胆子真大。
傅月理这时在旁道:“听王妃的。”
二人便随管家前往后院春晓的屋子,后院种了几棵大树,把阳光全遮住了,的确有些阴森森。师明月凑到窗户前仔细观察了一番,窗纸脏脏的,她用手指蹭了蹭窗纸,手指上果然沾了淡淡的磷粉。她闻了闻,有股子腥气。
“池塘那边晚上有很多蛾子吗?”她转头问管家。
管家回答:“有,所以晚上都要关窗子,否则蛾子都飞进来了。”
师明月心里有了数,解释道:“果然,晚上的鬼影其实是雄蛾聚集形成的,因为窗纸上被抹了雌蛾的分泌物。”
管家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一开窗只能看到飞蛾,原来鬼影是飞蛾形成的。那么问题又来了,是谁跟春晓有仇,故意弄这一出来整她呢?
她吓得尖叫,引来了其他人,其他人也就亲眼目睹了那鬼影,有大着胆子的扔过去一个东西,鬼影便忽然散去了一大半。但没过一会儿,鬼影就复原了,映在窗户上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