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午膳时间,师明月和傅月理对坐在一张小桌前。这是他们第一次同桌吃饭,意义非凡。
今日的菜式很丰富,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摆盘讲究。
师明月心想傅月理目盲,以前夹菜盛饭的工作由丫鬟来,可如今她既然嫁给了他,照顾他的事就该由她来负责了。
师明月于是把桌上每个菜都给傅月理夹了些,再盛饭,最后体贴地把筷子塞到傅月理手里:“殿下,吃吧。”
这一系列的操作看得一旁伺候的下人都不禁感慨王妃真是贤惠。
傅月理表情有些羞涩,小声说了句谢谢,便低头吃饭。
所谓食不言,二人都安安静静地吃饭。饭后,师明月百无聊赖,正想着要不要去睡个午觉,然后再看看书。这时管家便进来了,看起来面色凝重,似乎有事要跟傅月理说。
管家见师明月也在,脸色忽然有些为难,一副不好开口的模样。
傅月理似乎察觉了这点,开口道:“你有事就说吧。”
管家脸色惨白:“殿下,后院又闹鬼了。”
此言一出,师明月顿时来了兴趣:“什么情况?”
管家有些疑惑,都闹鬼了,怎么王妃还一点儿也不害怕呢。于是向师明月解释,原来府内下人都住在后院,有个叫春晓的丫鬟资历高所以住的是单间,从个月前他们搬进新王府没几天,春晓晚上就看到自己的窗户上映着绿幽幽的鬼影。她吓得尖叫,引来了其他人,其他人也就亲眼目睹了那鬼影,有大着胆子的扔过去一个东西,鬼影便忽然散去了一大半。但没过一会儿,鬼影就复原了,映在窗户上令人不寒而栗。
后来管家禀报了傅月理,傅月理亲自去了一趟察看,直接叫人推开窗子,谁知道窗外什么都没有,只有几只扑棱蛾子在没头没脑地瞎飞一气。自此之后闹鬼之事就没有了,可是昨夜婚礼结束,春晓回屋休息,关上窗子没多久,灯一熄,再次看到熟悉的鬼影重现窗户。
师明月听完,问:“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扮鬼?”
管家否认:“春晓的窗外是两米深的池塘,不大可能是有人扮鬼。”
师明月心想那就只有另一个可能了,窗户上涂了能在夜里发光的磷粉,她道:“带我去看看吧。”
管家有些惊讶,这新王妃胆子真大。
傅月理这时在旁道:“听王妃的。”
二人便随管家前往后院春晓的屋子,后院种了几棵大树,把阳光全遮住了,的确有些阴森森。师明月凑到窗户前仔细观察了一番,窗纸脏脏的,她用手指蹭了蹭窗纸,手指上果然沾了淡淡的磷粉。她闻了闻,有股子腥气。
“池塘那边晚上有很多蛾子吗?”她转头问管家。
管家回答:“有,所以晚上都要关窗子,否则蛾子都飞进来了。”
师明月心里有了数,解释道:“果然,晚上的鬼影其实是雄蛾聚集形成的,因为窗纸上被抹了雌蛾的分泌物。”
管家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一开窗只能看到飞蛾,原来鬼影是飞蛾形成的。那么问题又来了,是谁跟春晓有仇,故意弄这一出来整她呢?
傅月理一直在旁也没说话,此刻闹鬼的真相已经清楚,只剩把始作俑者抓出来这最后一件事,他道:“管家,你去将昨夜戌时到亥时之间单独行动过的人全部叫到院子里。”
管家雷厉风行,一得令即刻下去查人。
屋子里便只剩下傅月理与师明月,师明月心想先框定有嫌疑的人,再根据细枝末节来锁定,应该很快就能抓到那个人。
“你为何一来就去注意那扇窗户?”傅月理突然发问。
师明月心想他对此事倒很好奇,便微笑着回答:“因为这个把戏早就有了,在窗纸上涂磷粉夜里就会发光,或是利用雌蛾吸引雄蛾来达到鬼影幢幢的效果。”
傅月理点头,这时管家找的人也到了院子,二人便一起出去。
管家向二人禀告:“殿下,王妃,这三人皆没有不在场证明。”
师明月一眼看过去,两女一男,都一脸不明所以,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才被叫到这里。
一旁还站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少女,神情却很是憔悴,应该就是被鬼吓到的春晓。
师明月清了清嗓子,语声严肃:“所谓的鬼影是有人在故弄玄虚,春晓,这三人哪个与你曾有过节?”
春晓方才也听管家说了鬼影的真相,正愤愤不平是谁要整她,听了王妃的话,愤怒的目光扫视着三人。
第一个少女叫杜鹃,曾经因为在厨房摔破了一个碗而被春晓掌掴了一记耳光。
第二个少女叫好雨,她与春晓曾经因为抢晾衣服的位置而吵了一架。
第三个少年叫锦官,在花园锄地时被一条又粗又长的蚯蚓给吓得惊声尖叫,春晓那时取笑过他胆子比针尖还小。
了解到这三点后,师明月认为这三人的确都有动机来报复春晓。但她什么问题也没有问,只叫管家去拿印泥和白纸来,让三人分别在不同白纸上摁下手指印。
这一举动令众人都一头雾水,不知她想做什么,难道仅凭指印就能查出是谁了吗。
师明月拿着那三张摁了手指印的纸进了房间,径自走到窗户旁,认真地比对着什么。
她看了一会儿,便道:“我已经知道是谁了。”接着她看向好雨,果断指出:“是你。”
好雨一瞬间瞪大了眼睛,显然是不可思议,张口刚要分辨,便被师明月打断:“你的指印与窗纸上这个磷粉指印一模一样,每个人的指纹都是独一无二的,你是因为和春晓有过节才报复她的吗?”
好雨一下子泄了气,春晓这时得知了是谁要害她,气得大骂。
这件事剩下的就交由管家处理。师明月则和傅月理回房去,她一路都在想方才发生的事。方才那事前因后果十分清楚,她倒是有了个想法,假闹鬼和真鬼新娘结合。脑子里慢慢有了个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