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八点,许原媛吃完早饭出门,走到家属院大门口。习梁正在等她,两人的家离得并不远,步行大约只需要十分钟。
他们都骑了一辆自行车,骑到图书馆后,先停好车,便一起进了图书馆。
习梁这还是第一次来图书馆,对里面的情况一概不知,完全是由许原媛带领着他一起走。
许原媛领着习梁到了古代文学区的自习区域,那里有很多空位。窗台边光线较好,宁方遒就坐在那里。
看到宁方遒竟然也在,习梁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看来许原媛和宁方遒早就约好了来图书馆看书。他的心情瞬间变得有些烦闷,过去后,许原媛坐在宁方遒旁边,他就在许原媛的另一边坐下。
宁方遒在看到习梁时,同样眼中闪过了一抹惊讶,习梁居然会跟着一起来。
宁方遒已经帮许原媛拿好了书,她就直接接着上次的看。
“你看的是什么?”习梁有些好奇。
许原媛道:“韩非子。”这书是宁方遒之前看过的,对它的评价很高,她就也借来看看了。因为都是文言文,所以看的速度比较慢。
习梁在上历史课的时候,听过韩非子,似乎是法家的代表人物。他没再多说什么,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作业,开始写起。
许原媛今天看到了韩非子的二柄,讲的是贤明君主怎样控制臣下,有两种权柄,刑和德,杀戮是刑,奖赏是德。她才看到这里,简直就想给韩非本人鼓掌。两千多年前的古人智慧极其精妙,难怪始皇帝嬴政在看过韩非的文章后说,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因为她看了韩非的文章后,也是这么想的,马上就拿笔把这些话抄在笔记本上。
习梁在旁安静地写作业,本来他想找几道题来让许原媛给他讲的,可是这些题目都实在太过简单,他要是跟她说不会,许原媛很可能会对他的智商产生怀疑。
扫清大脑里多余的想法,习梁继续做题,做到这一张卷子的最后一道时,他着实想了许久,但也没能想出解题的思路。于是他轻轻叫了声许原媛:“原媛,这道题我不会,你帮我看看吧。”
“好啊。”许原媛把头凑了过去,看了看习梁指的题目,是一道求圆锥里圆柱的体积和面积的题目。
一分钟过去了,许原媛面露难色,“公式我忘了。”她起初看到习梁的英语作业时,还觉得高考挺简单,后来才发现除了语文英语简单一点儿,数学等理科科目都不容易。再加上她也好几年没接触过高中数学,因此对很多公式的记忆就不清晰了。
她直接拿过习梁的作业本,转头给宁方遒看:“方遒,你看下这个题应该怎么做?”
宁方遒看了眼题目,很快就得出了答案:“其实很简单,先求……”
说完,许原媛把本子还给习梁,问:“你刚听懂了吗?”
“懂了。”习梁的心情并不好,竟是宁方遒给他讲的题目,他不得不承认,宁方遒的脑子确实灵活,在学校时,老师也时常提起去年毕业的对方有多优秀。他低头继续写自己的作业。
很快到了中午,许原媛把书签夹进书里,道:“我们现在该去吃饭了吧?”
“嗯,你想吃什么?面吗?还是炒菜米饭?”宁方遒很自然地接话。
许原媛却没有先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习梁:“你想吃什么呢?”
“随便,都可以。”习梁对吃的东西并不挑剔。
三人于是到了外面的面馆吃面,面馆并不大,这段时间老板娘经常见到许原媛和宁方遒来,突然看到习梁这个陌生面孔,上前招待时便对许原媛和宁方遒笑道:“这次带朋友过来了。”
许原媛点头:“嗯。”
“想吃点儿什么?”老板娘笑着问。
三人都说了各自想吃的面,习梁一向是个话少沉默的,这时便更加沉默。刚听老板娘那话,似是原媛和宁方遒常常结伴来吃饭一样,他心里莫名其妙地感觉堵得慌。
“你今天看韩非子看到哪里了?”等面上桌的间隙,宁方遒便开口问道,算是随便聊聊。
许原媛回答:“我看完二柄了,就觉得韩非怎么会那么厉害呢,他写的这帝王术,他是怎么想出来的呢。”她只惊叹于韩非的惊才绝艳。
宁方遒笑了:“韩非毕竟是韩国君主之子,生长于皇室,自然对这些有所了解。”
“确实,我觉得里面说人主掩其情,匿其端,才能很好地控制臣子,让臣子无法捉摸他的想法,这话说得太有道理了。”许原媛是真心感叹韩非的思想绝妙。
宁方遒认同地点了点头,二人聊得更加深入。
习梁在一旁,他听不太懂二人说的什么,更是一句都插不进去,心里便极为烦躁。他发现自己真的很不喜欢许原媛跟宁方遒在一块儿畅谈的样子,宁方遒为什么话能那么多,还一副自己很厉害的模样,令人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