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略了自家傻猫的戏精行为,摸着下巴回想。
没记错的话,灰哥是住在一楼的张爷爷家养的鸟。
老人家六十多岁,在柳大教了半辈子的书,从青年到老年,奉献了几十年的精力和心血。
他教过的学生,五湖四海都有,说一句桃李满天下也不为过。
张爷爷儿子也出息,只是工作繁忙,甚少团聚。
怕父亲退休后无聊,特地送了只灰鹦鹉过来,代替自己陪伴父亲。
非洲灰鹦鹉属大型鹦鹉,是已知可以和人类真正交谈的动物之一。
拥有绝佳的语言能力和理解力,温驯好养,又不会过于吵闹,是大部分养鸟人士的首选。
它或许没有其他鹦鹉那样美丽别致的外表,但语言能力足以弥补一切。
敖扇印象中,灰哥来到家属大院时,就差不多能和张爷爷对话了。
老人家喜欢看京剧,再过段时间,灰哥甚至还会用它那自带电音的公鸭嗓,时不时来上两句。
虽然十分刺耳,但张爷爷听着却很高兴。
敖扇对灰哥的印象就停留于此,虽然见得不少,但平时还真没注意过,灰哥身上有什么异样。
她正想着,灰哥不会是一直隐藏在家属院里的妖怪吧?就听小花忿忿不平道:
“哼,要不是那天的灵气,那只丑鸟肯定打不过我。”
哦,原来还是因为灵气。
“你还想着打架?”
敖扇抬手给了猫脑袋一个板栗,“没有那天的灵气,也没有现在的你。”
对哦。
小花反应过来,还想嘴硬。
叮咚,门铃突然被按响。
一人一猫同时僵住,敖扇迟疑地上前。
透过猫眼,张爷爷的脸引入眼帘,肩膀上,还站着只灰色的鹦鹉。
小花在她怀里扒拉着门也看不见,焦急地问:“扇扇?是谁来了?”
“是张爷爷,”敖扇头疼起来,低头叮嘱:“你别出声。”
肯定是灰哥泄密的!
她隔着猫眼忍不住瞪了眼灰鹦鹉,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这才不情不愿地打开门。
女孩脸带浅笑,彬彬有礼:“张爷爷,您怎么来啦?”
没等老人说话,灰哥那刺耳的公鸭嗓率先响起:
“扇扇,扇扇。”它停顿了一下。
察觉到三花猫一言不发,静静蹲在一边,假装“我只是一只普通猫咪”的样子,瞬间改口:
“臭猫!臭猫!臭猫!”
这声音比刚刚叫敖扇的大了几个度,像打了鸡血,刺耳又洗脑,效果堪称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不仅如此,仗着小花现在不能说话,它还嚣张地直接飞进屋内,绕着小花上方低空飞来飞去,飞来飞去。
小花忍无可忍,“喵嗷”一声,作出一副被吸引的样子,开始跟它“玩耍。”
敖扇:……
很好,好不容易想好的说辞,准备劝走张爷爷,不让他进门,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心中长叹一声,敖扇看着战局越来越激烈的一猫一鸟,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
门外,张爷爷显然没有见过自家灰哥这么贱的一面,似乎被深深震惊到,半晌无语。
直到回神缓过劲来,他才发现不太对劲:“扇扇?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敖扇瞬间捏紧门板,又缓缓放松下来。
不管怎么躲,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