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粒洗过晒干,放在石磨里磨碎,筛出来的头道粉,就是白面,再磨再筛,得到次一点的面粉,反复几次,最后剩下的是麦麸。
头道白面都是供应给那些达官贵人,穷人就只能吃得起麦麸。所以若是一般的抢劫,这袋白面是不可能被放过的。
“要报官吗?”
郑颢摇摇头:“顾非熊本就是个失踪很久的人,他隐居在此,应该是不愿去衙门报户籍,他曾做过官,按道理是可以报编户不课口,所以不是课税的问题,只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行踪。”
两人又找了一遍,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好离开了竹林。
渐行渐远的郑颢并不知道,身后这座小屋,给他留下了多大祸患。
今日是旬休,李温进宫去给母亲请安。自从他做了太子,进后宫请安就不再受限制,再不用像过去,眼巴巴的在西院门口等妹妹出来,可他却没时间去了。
“大郎,你来了。”晁美人笑道:“阿娘正好有事跟你说。”
李温请了安,一撩袍子坐下:“什么事不能让人出去说一声?我立刻就替您办了,还要等我来了才说。”
“这事不用你办,我今早去紫宸殿,请准出宫到南五台修行祈福,你父亲已经同意了。钦天监刚刚送来挑好的吉日,三日后便出发。”
母亲说的这件事,还让李温有些意外:皇族女眷修行是常事,但母亲素来不爱动,除了每月两次到兴庆宫请安,她连后宫其他嫔妃的门都不爱串,这会倒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修行。
“南五台我去过,虽说有皇寺,可条件比宫里差远了。宫里也有道观、寺庙,修行何必去那么远?儿子也不能在您身边照顾......”
晁美人笑道:“不用你照顾我,你把太子分内的事做好,替你父亲分忧,就已经很好了。再说你两个妹妹也和我同去,有她们在,你不用操心。在宫里闷久了,出去透透气也好。再说,你父亲现在不见人,我在不在宫里也没什么影响。”
“萱儿、霜儿也去?哎呀!这怎么不早告诉我?我也好叫人提前过去打点。母亲和妹妹……你们这是准备去多久?”
“修行怎么都要一年半载的,你看看,这是道观列的修行安排。”
李温接过那本小册子,却没有打开看,他站起来说:“既然确定了,那我就叫人过去安排,你们三个都在那里,至少要住得舒适安全才妥帖。”
“也好,禅房清净就行,不要铺张。搅得人家鸡犬不宁,那就是我们的罪过了。”晁美人交待着,将李温送出门去。
太子的母亲去修行,内侍省也不敢怠慢,本就派了人先行打点的,现在李楠也带着人过去,想不鸡犬不宁都不行了。
找到太医署,要求派两个随行太医的时候,崔公子主动请缨,占了一个名额。
太子在圣上面前为他说话,当天他就被解禁了。
这段时间一直留在药圃深居简出,太医令也愿意让他出这个勤,出去走走,说不定心情就好了。
郑颢听到晁美人出宫修行的消息,他在心里狠狠夸了自己一把:
能把岳母大人也劝说出来做挡箭牌,那得是对自己这个女婿有多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