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又可耻的沉了下来。
外面没熄灯,也不能立刻就出去,萱儿此刻只想躲进郑颢怀里,为的是不要听见那些可怕的声音。
郑颢也万般无奈,他扯下自己的蒙面巾,将两角搓成一团,塞到萱儿的耳朵里。蒙面巾也正好挡住了,萱儿近在他眼前的,惊恐的大眼睛。
两人静静的躺在床下,不知几时,上面没了声响。
只听棣王轻轻说道:
“拜我兄长所赐,我们兄弟三人,因长期服药,不但无所出,连身体也发生了变化。全靠有了你,我才能好好活下去。
我对你的心意,日月可鉴,以后再不要说那样的话,伤感情。”
刚刚将蒙面巾扯下的李萱儿,如五雷轰顶。
她曾和兄长讨论过三位皇叔无嗣的问题,若只是三位王妃无子嗣,那还能说是巧合,可他们连庶子、庶女都没有,这就不知是什么原因。
没想到,竟是自己的父亲,一面给弟弟封王,兄友弟恭,一面却让他们服药,不让他们诞下子嗣,甚至......
她的双手紧紧抓住郑颢胸前的衣襟,拼命咬着自己的嘴唇,她心中引以为荣的父亲,形象一点点崩塌,她承受不了这样的痛。
郑颢心疼,很想将她搂在怀里,让她紧绷的神经缓解一下,可他知道,这个时候这样做,就是乘人之危。
他抬起手,将衣袖往上拉了一点,露出手腕,放在她唇边。
萱儿不假思索的咬上去,用他的手腕,堵住自己极度想尖叫的嘴。郑颢忽然感觉手腕一凉,那是她的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闻到郑颢身上熟悉的皂角味,萱儿前世今生、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咬得更狠些。
郑颢本来已经感觉她慢慢松口,突然她又加大了力度,郑颢心中酸楚:你这是为前世的自己报仇了,你若愿意,咬下一块肉来,也不够偿还你。
萱儿渐渐冷静下来,正想丢开他的手,郑颢拍了拍她。她睁眼一看,郑颢指了指外面。
外面的人声已经到了外堂,看来,是棣王把那侍卫送到门边。两人还在外堂拉拉扯扯,郑颢已经离开床底,很快做了个手势,萱儿也爬了出去。
郑颢也不讲究,将公主托出窗外,自己也飞身出去。
两人在柱子后面停了停,郑颢指指偏殿后面的墙,捡起两块泥坨子,朝相反方向一扔,果然,出来两个侍卫偱声去了。
他拉起萱儿,跑到墙边,搂着她的腰,飞身过了墙。
两人贴着墙站着听了听,郑颢指指对面,正要拉着她跑过去,萱儿却拉住了他。他疑惑的低头看着她,只听她轻声说:
“我父亲那段......不要说出去。”
郑颢认真点点头:“放心。”
两人刚跑到对面,阴影里跑出来两个人,一个是李长风,一个是满脸写着焦急的杨怀信。
“快带公主回去,我们在后面掩护你们。”郑颢果断说到。
杨怀信毫不迟疑的抓公主的手臂,带着她顺着阴影跑开了。郑颢和李长风重新上了郓王所住禅房的屋顶。
看着萱儿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郑颢轻轻舒了口气。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一口深深的牙印排成一个圆:
牙还长得挺整齐的,嘴也不小......
“你受伤了?在里面交手了?”李长风关心的问道。
“没。以前不懂事,对我家小狗不好,老惹她生气,被她咬了一口。”
李长风:你家啥时候养的狗,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