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起渝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到青云社了,作为秦伯仁一手带大的徒弟,生日当天,秦伯仁当然还是希望能见他一面的,于是几个平时还不错的师兄弟就轮番给易起渝打电话,最终确定了也许晚上会来,可是谢师宴已经开始了,整整半个小时,易起渝依旧没有卖,大家不由得有些面面相觑,虽然表面上依旧推杯换盏,不亦乐乎,可是大家却谁都没有感觉自己心中的疑问提出来,秦伯仁脸上的表情也是越来越黑,虽然应付着徒弟的恭维与祝福,但是看得出来,秦伯仁并不是真正的高兴。
谢师宴开始已经差不多一个钟头了,包厢的门被推开了,易起渝慢慢悠悠的走了进来,秦伯仁看到易起渝,脸上立马露出了笑脸,本来以为这一场师徒之间的纠纷可以在此落下帷幕,两个人可以从此握手言和带领着青云社再次步入辉煌,是没成想,易起渝一进包间的第一件事,并没有祝贺秦伯仁的生日,而是径直地拿一个杯子倒了一杯酒,端着酒杯,挨个师兄弟的桌子面前转了一圈,对每个人都冷嘲热讽,十分的不屑,顿时包间里的气氛冷落下来,秦伯仁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易起渝满场撒欢,表情严肃,眉头紧锁一句话都没有说。
骂过所有的师兄弟之后,易起渝到秦伯人面前,将杯中的酒一饮而聚,跪在地上给秦伯仁磕了头,站起来看着秦伯仁,一脸认真的说道,“师傅,这青云社我呆不了啊,我在这儿吃不饱,往后咱们就各走各的吧。”
说完站起来,冲着包间里的关公像磕过三个头,指天画地地说道,“我易起渝今天离开青云社,如果以后再回来,我就是TNND的孙子。”说完话易起渝就转身摔门离开,包间的大门重重的合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震的包间里的所有的人都不由得颤了一颤。
这时一直在前面主持的少韩爷,听到了包厢这里传来了巨大的声响,连忙回到了包间,正好与离开的易起渝擦肩而过,看着包间里的这一幕,大概也猜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这时前面演员的表演就要结束了,于是他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来到了秦伯仁的面前淡定地说道,“师哥,前面的演出快完了下面的节目你该上台了。”
秦伯仁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放下碗碗筷,换上个大褂上个台,谁知刚到台上让观众点戏时,不知台下谁喊了一句,“秦老板,来段《未央宫》吧,你唱的《未央宫》最带劲了。”
一旁的杜叔贤一听到《未央宫》个字,顿时眉头皱了起来,刚刚包间闹出了那么一天,如今再唱《未央宫》那这………
这边杜叔贤刚想回绝,秦伯仁只是看着杜淑贤,只是笑着摆摆手,清了清嗓子开口唱道,“尊一声相国听端的。楚平王无道行不义,不该父纳子的妻。
金顶轿换成银顶轿,满朝文武谁敢提。
伍子胥他的父上殿把本启,怒恼了奸党费无极。在深宫设下狠毒计,可怜他一家满门三百余口血染衣。子胥离了樊城地,去投吴国报冤屈。乔装混过昭关地,偶遇姬光换朝衣。………”
一旁的杜叔贤听着秦伯仁铿锵有力的唱腔,还有那字字句句之间的悲凉,不自觉的低下了头,演戏的观众哪里知道刚刚包间里发生了什么,所有的人只听得秦伯仁的唱腔铿锵有力,充满了悲愤,情绪分外的饱满,可是又有谁知道眼前的这味觉刚刚在包间里就经历了一场未央宫斩韩信。
一曲唱罢了,秦伯仁笑着拱拱手下台,刚走到下场门,便身形不稳,晃了晃,险些跌倒在地,一抛的杜叔贤连忙扶住了秦伯仁,小声的问道,“角儿,你还好么?”
秦伯仁回头看着杜叔贤,无奈的笑了笑,“老哥哥,多亏有你在。”
就在秦伯仁上台的这段时间里,包间里也发生了一件大事,齐文娟看着秦伯仁上个台,又看着站在包间里,面面相觑的徒弟们一时间忍不住内心的悲伤缓缓的来到众人面前,看着包间里所有的徒弟慢慢的跪了下去。
看着齐文娟的这一举动,一时间所有的徒弟都怔住了,七手八脚的想要将齐文娟拉起。可是齐文娟并没有起来,只是看着所有人,一脸难过的开口说道,“他不是别人,不是别人,他是你们师傅,你们可以不从心眼里爱戴他,甚至你们可以觉得他无能,你们也可以觉得他对你不好,但是没有这么欺负人呢,今天我在这儿给大家磕一个,是我们对不起大家,这个买卖我们不做了,他会说相声,我会唱大鼓,怎么着不能活着呀?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听到齐文娟这样说,在场所有的徒弟都立马跪了下来,一时间,包间里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抽泣声,此起彼伏。
这时跪在前面的一名龙字科的徒弟最先哽咽着开口说道,“师娘,我们不走青云社,就是我们家要不是来青云社说相声,我还在家卖烧烤呢,除了青云社,我哪儿也去不了呀。”
“师娘你别说气话呀,这青云社就是我们的家,我们就算死了也要守着青云社的,走了他一个,还有我们呢。”这是一旁的一名同为起字科的徒弟,也在一旁情真意切的说道。
“我们打小就跟在师傅师娘身边学小声,师父师娘不能因为那几个败了就不要我了呀。”起字科几个年幼的小徒弟听到齐文娟这样说,眼泪立马止不住了,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说道。
几个徒弟合伙将齐文娟扶回位置上做好其他的徒弟才慢慢的起身。
齐文娟给徒弟下跪的那一幕,在孔云珀的心里始终是难以忘怀,从小跟着齐文娟一起找他,在他的眼里齐文娟就像是自己的妈妈一样,看到自己的母亲如此的悲痛,哪个孩子心里都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