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换了任何其他人来讲,倪音都是要生气的,可偏偏是时也说,她能往心里听一听,毕竟,原生家庭的苦,他们有着相似的经历,而且她知道,他是真心把她当朋友,不然,换了谁他也不会去讲这些话。
“可是,怎么样才算放下呢?”倪音问。
“放下就是可以平常心的面对,无论怎样,都不会让你再产生情绪的波澜。”
就像他面对时鸿,时鸿想演好父亲,他就看着他演,不再排斥,但也不迎合,外人看来他们是父子,但只有他知道,他们只是有着父子名义的陌生人,谁会因为一个陌生人生气或是难过呢。
倪音微微点了下头。
她并不是蠢人,这一次只是当局者迷且钻进了牛角尖,时也稍加点拨,她还是能清醒过来的。
时也见她沉默,由着她无声地消化了一下。
过了会儿,他起身:“出去吧,这地方怪冷的。”
倪音应了声,刚要站起来,时也伸手握住了她的小臂。
他的掌心很暖。
倪音抬眸看向他。
“你不是腿麻吗?”他说。
她的腿早就不麻了,但她没说,就让他扶着往外走。走廊里人来人往,他大大方方地扶着她,一路将她送回办公室。
因为蓝晓洁,倪音度过了成年后最混乱的一天。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仍觉得浑浑噩噩没有精神,到医院,她照例先给自己煮咖啡,咖啡还没煮好,倪建临来了,就像那天早上奶奶田梦弟忽然出现一样,父亲倪建临来得同样毫无预兆,但莫名又在情理之中。
倪音给倪建临倒了一杯咖啡。
“我不喝这东西,太苦了。”倪建临摆着手,“你也少喝点,我听说喝咖啡对身体不好。”
倪音没反驳,听话地把两人的咖啡换成了温开水。
“你的脚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