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平等王的魔魂珠所伤,陈小猫在噩原王庭调息已有十数日。
这段日子里,雪羽军奉灵尊之命接管了夔都;
王庭中的官员们又对如何处置平等王一事发表了诸多意见。
雪羽军和赤羽军的统帅都认为:斩杀平等王可以立威;
另有一部分掌管府库田籍的官员,则认为平等王民望很高,可以再给他机会。
陈小猫心中主意早已拿定,但不会轻易表露心迹。
此时,正逢夔都方面来报:平等最钟爱的甄氏王妃已被副将救走,据说这小妃子还怀了身孕。
本着斩草除根的原则,雪羽军已经派人追踪缉拿。
陈小猫看了邸报,却让雪羽军统帅羽华将追踪的人召回:
“此事你不必再管,我自会找人处理。”
羽华知道陈小猫说一不二,领命退下。
陈小猫斜倚在王座上,想着若没有可靠的左膀右臂,还是不行。
比如追踪平等王王妃这件事,她便很不放心让雪羽军来做。雪羽军一向主张处死平等王,若他们追踪之时狠下杀手,最后弄个一尸两命出来,收服平等王这件事便不再可行。
而且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就算她下了命令保住那对母子,也保不齐那对母子“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后续处理起来又必然是一团乱麻,弄不好还会动摇军心。
想到此处,她心中想法更加坚定:在这些事情上,她不会给任何人轻易拿捏自己的机会。
放下聂太史给自己找的书,她独自踱出王帐,看到远处的夜幕之下跪着一排侍女,管事女人灵月礼似乎正在教训众人。
她开了耳识,便听到月礼对众人道:
“主子虽然变了,规矩却不能变,王庭内的是非恩怨不可乱嚼舌根。不管灵尊大人是人灵还是其他灵类转世,现下她是王庭的主人,便容不得我等置喙。”
说完,月礼的语气又软了些:“这些日子你们也看到了,这位王庭新主并没有外间传的那样恐怖,反倒是极其通情达理的一位。若是还想干些兴风作浪的事,你们便自请辞了侍从职位,自行回地心罚狱去吧。”
陈小猫低头淡笑,回头差人将聂太史召来,问了他对月礼的印象。
月礼一直是王庭内侍,聂太史所知不多。
只说她行事低调,从未在王庭出过什么乱子,给人感觉倒是极为稳妥的人。
陈小猫又悄悄调了月礼过往的身世档案和所办之事,一一翻看后,心下略觉放心。
片刻后,陈小猫含笑将眼前跪拜的中年女人灵打量一番,递了一封诏令到她手中:
“自去赤羽军的营帐,挑些能办事且忠心的,把这件事办了。”
月礼小心翼翼地拆开信纸,眼中掠过一丝惊讶,却没有马上质疑。
“有问题吗?”陈小猫见月礼未发一言。
“诏令中说,务必确保母子平安。属下想问,若有非常情况,在缉人和确保母子平安之间取舍,属下应做何选择?”月礼问得谨慎而清晰。
陈小猫讳莫如深地望着月礼,反问道:“你说呢?”
月礼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拱手一揖:“属下明白了。”
望着月礼远去的背影,陈小猫的心中也有些不确定。
这是她给自己设的一个小赌局——赌自己的眼光准不准,也是她给月礼的机会。
她不给月礼明确的指示,也是想看看这人处理事情的方式是否符合自己的标准。
只有这次事情办好了,她才会给予对方更多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