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是徽国的公主,怎么可能干那种勾结外邦的事情,给皇兄造成那么大的危机?”
她沉吟了一会儿,忽然抬头问:“你难道不相信我么?”
四郎默默看了信乐很久,终于垂下眼睑:“我无法肯定。”
信乐听了他的话,忽然冷冷一笑:
“是啊,我们从来就不是一类人。你高贵,你一尘不染,我们这些灵魂在泥淖中打滚的人,哪里配得上你相信!”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忽然有些快意:
“不过,你以为你还能坚持多久?今天,你也撒谎了。
一个精通画艺的人,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对你们来说最重要的印章。
你是在替我掩饰?你是怕我倒了,魏王回来你就再也无法继续过你郎情妾意的日子了?”
四郎似乎被她说中了心事,默默地低了头,他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信乐公主眼中忽然绽放出一种阴冷而诡异的光芒:
“果然如此,原来一尘不染的谢阁主,也有如此卑污懦弱的时刻,我觉得,好开心!”
信乐公主默默地从台阶上站起来,道:
“谢清澜,我不会感谢你的。
我会在地狱里看着你的,看你像猫耍老鼠那样,被魏王玩弄至死。
这就是你为了一点可怜的底线而放弃与我合作的结果,你以为,你真的可以保持那点底线吗?”
她自顾自地笑着,兀自走进了幽暗的凤栖阁。
“信乐!”四郎叫住了她。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放到她手中:“上一次你帮了我,这是我承诺要帮你去太陵帮你找回的东西。”
她打开盒子,一串老旧的珊瑚手链静静躺在盒中。
那是沈稷送给她的,在先皇封棺那一天,她不小心掉在了皇陵深处,这些年她找了很多修士去皇陵寻找,都无法打开紫霄阁设下的结界。
她拿出那串红色珠子,放在手中细细品赏。
阳光下,她眼神变得温暖纯真,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忽然,她两手攥住珠串大力拉扯,娇艳欲滴的红色珊瑚珠弹跳着落地,凌乱散落在衰草中、水沟里。
四郎微微皱眉,不明白她是何意。
信乐公主凄然一笑:“那天,你说这个世界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你是对的。
那柄刻刀是皇兄送我的,我从小戴在身上。后来养成习惯,刻出一枚印章,就随手赐予下人。这世上,皇兄最了解我这个嗜好。
可是,有一天,这个极其隐秘的习惯忽然被京都府揭破了,忽然我的宫殿就被搜出了那柄雕刻刀。这是巧合吗?
范恒手中的十五万精兵,果然比什么攻心计都厉害。
皇兄他,还是跟魏王做了交易吧!”
她顿了顿,忽然凑到四郎耳边,悄悄道:“对了,你要成亲了,我可是准备了一份大礼给你。”
信乐公主脸上绽放出恶意的笑容,望着凝重而震惊的四郎,一步步退进凤栖殿。
她开始放肆大笑,笑至双肩颤抖,许久才收敛神色,转身决绝地关起了凤栖殿的大门,将自己永远关在从小最害怕的黑暗中。
半日以后,宫中传出消息,信乐公主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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