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猫跃上墙头,见到谢清云正手提一柄宝剑,追砍长工,嘴里喊着:
“鬼方奸细,别跑!”
长工拔腿飞奔,大喊救命,眼泪随风绽放。小灯笼焦虑地跟在二人身后,却无法把事情解释清楚。
此时,祝隐从屋顶跳下,伸长脖子喷吐龙息。
“额……”陈小猫还未来得及发话,谢清云已经被冻成一枚冰柱。
祝隐跳下屋顶,站在长工肩上,得意道:“怎样,龙爷爷说罩着你,就不会让你受欺负。”
长工原地喘了几口大气,向祝隐道了谢。
“可是……这个谢大人会被冻死吗……”他看到小灯笼双眼闪着泪花儿,不断用身体去撞击冰柱表面,难免有些为它和谢清云担心。
陈小猫跳进小院伸了个懒腰,发话道:“担心那么多干嘛,人家刚才还要杀你呢。”
说罢,她暗运元力,一掌将谢清云身周的坚冰击碎。
谢清云刚刚恢复行动能力,又将目光转向长工,吓得长工立刻躲到陈小猫背后。
陈小猫插着小腰,质问道:“谢清云,你有完没完?长工是不是鬼方奸细,你还不清楚吗?”
谢清云将陈小猫上下打量了一番,警惕地问:“你是谁?”
嗯?陈小猫微微一转眼珠,马上猜到:谢清云失忆了。
陈小猫嘴角一丝微嘲:“你知道自己是谁么?”
谢清云低头,陷入了迷惘。
陈小猫笑眯眯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丢给长工:“来读一遍,给他听听。”
长工接过那张纸,表情怪异地看了陈小猫一眼,读道:
“兹有谢清云,积欠陈小猫纹银三千两,愿终生为奴,以偿累债……”
待长工念完,陈小猫用指节刮着小下巴,似笑非笑地望着谢清云。
谢清云从长工手中扯过那张契约,用手指对了一下契约上的鲜红指纹,发现确实一模一样。
“这是我签的?”谢清云半信半疑地发问。
陈小猫故作惊讶:“当然啦。你不会装失忆,想抵赖吧?”
“我没有……我真的叫谢清云?”
“嗯,你本来住在我家隔壁,也算是小富之家。可惜你好吃懒做,还老是泡在赌坊里,最后不但把宅子输了,还欠我家几千两。唉……收你当家奴,是可怜你。你成天除了喊打喊杀,什么也不会,浪费我家粮食。如果不信我的话,你可以去邻家院里问问。”
陈小猫斜眼瞧了一下谢清云:他愣在原地,似乎真有几分相信。
“那……我该怎么称呼您?”谢清云语气已经卑微了许多。
“嗯,这次问对了。你要叫我主人,见面要鞠躬,这样才够礼貌。”陈小猫和蔼地教导谢清云。
她一本正经地嘱咐长工:“带他下去,今天就安排他把茅厕、厨房这些地方都打扫干净。吃饭的时候,记得把四郎喝剩的鱼汤给他盛一碗。”
然后,她笑着对谢清云眨眨眼:“看我对你多好!”
待长工带着谢清云离开,祝隐才跳到陈小猫肩上,道:“四郎一回来,你就要露陷儿。”
“那可未必。”
陈小猫悄悄耳语:“我让长工告诉他:我们家的男主人思念兄长成疾,有时会乱喊人。如果四郎叫他,他应着便是,不要多说话……”
一人一龙边说边笑,嘻嘻哈哈声洒满整个庭院。
……
尧京皇城
“吱呀”一声,御狩殿的大门缓缓开启。
山河晷在低沉的轮动声中逐渐显影:北有黄沙戈壁,西有苍山云海,东有浩瀚沧海,南有繁复水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