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隐忽然跳上陈小猫的肩头,兴奋地问:“什么想法?”
“如果千机殿的高调,引得其他几大世家都不满意,他们最想做什么?”陈小猫看了四郎一眼。
“当然是把这个什么殿除掉。你记得到时帮我把屠龙修士都通通杀死。”祝隐叮嘱着陈小猫。
陈小猫对祝隐假笑了一下,心道:这些天族的思维方式真是粗犷,不知人间生活有几多艰难。
四郎微微蹙了眉:“烧了府邸,也算下了不小赌注,不可能只把筹码压在我们几个身上。他应该想要一个不动声色,而又稳赢的机会。”
“所以,他们需要一个中立的介入契机,任何一方赢,都是他们赢。如果没有达到预期的结果,但又有一定把握的话,他们还愿意补刀,对吧?”陈小猫将猜测又向前推了一步。
四郎点着头将目光转向陈小猫:“你是想给他这个机会吗?”
陈小猫用指节摩挲着下巴,嘟起小嘴胸有成竹地问:“不好吗?”
四郎没有再说话,表情却中藏了一丝赞赏。
陈小猫将装有萤玉丹的玉瓶递给四郎,却隐去了自己欺骗小夜的那一段。
四郎也不多疑,服下之后,不出片刻便觉有一道温热充沛的灵气融进血脉肺腑,将浸润经脉滋养气血,先前的乏力虚弱逐渐驱散,身体又灵活起来。
陈小猫见四郎苍白的脸色以可见的速度变得温润,心情也开朗也许多。
她坚持让四郎再休息一下,自己带着祝隐又下山一趟,采买了些食物和笔墨纸砚。祝隐见陈小猫手中抱着一大堆文房四宝,立刻嗤之以鼻:“你们人类真麻烦,现在都什么情况了,还要附庸风雅。”
陈小猫不屑地看了一眼祝隐,嘴里“呲”了一声。
再回暮云洞中,天色已暗。陈小猫便将那堆一人高的宣纸裁成四份,铺在地上,让四郎写传告。
四郎心领神会,提笔疾书。陈小猫则蹲在一旁掌灯。
祝隐跳到陈小猫头顶,探头看四郎写的传告,大致内容无非是:近期禹州周边出现全镇人口消失的事情,都是因为千机殿得罪了神明。千机殿无恶不作,还想打四荒八极球的主意,抓了小女孩用来祭天等等,号召大家不要要再信任千机殿。
陈小猫看了四郎的传告,摇摇头道:“还不够打动人心。我们要让千机殿感受到千夫所指的压力,如此一来,才能给其他世家介入的机会。”
本来四郎怕普通百姓看不懂,已经尽量把文章写得十分直白,此刻被陈小猫一说,他也有些失了主意。
陈小猫从四郎手中拿过笔,又在文后加了一段,四郎接过来一看,顿时哭笑不得。那段粗放而潦草的字迹上写着:
金声道尊喜读《金瓶图录》,善淫邪之事,酒池肉林,玉树琼花。教众上下日夜以奸淫掳掠。为避人耳目,以假刺青纹面,行恶事时,则洗净面庞肆意妄为,故其恶行常年不彰。
四郎不解地问:“酒池肉林还可以理解,玉树琼花是什么意思?”
“就是很奢靡呀,一般人家哪里有玉树琼花这种东西嘛!对吧?”陈小猫转过头,向祝隐寻求认同。
祝隐点点头,真诚地夸道:“写得好,没想到你如此内秀!”
末了,祝隐有些不解地问四郎:“《金瓶图录》是什么东西,好看吗?”
四郎叹了口气,似笑非笑地转头问陈小猫:“好看吗?”
陈小猫脸一红,低头将脸偏向一侧:“呃……今天在山下买了好多好吃的东西,你们想不想吃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