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申明很熟悉这种语气,多年和客户打交道的实战经验积累,楚申明很善于观察他人情绪,有时候,甚至到了可以预见的程度。
“预诊台说,和医生约好复诊的话就不用和他们说了,直接去找医生就可以。”
“哪个预诊台的人说的?”
楚申明刚想说刘田田,结果英雄护美的心思把他到嘴边的话给憋了回去。
真难受,明明该怎么说怎么说就是了。
“护士?谢谢你啊,毯子。”
算了,毕竟冲着楚护士今天这一身粉色装扮,红色高跟鞋,已经很值得走这一趟了,还有她私人的披巾,完全值回票价。
至于明天来不来,先答应着吧,拒绝别人好像也很麻烦,真的不想来就不来好了。
反正听下来自己也没什么病。
快一个小时了,非但没觉得头晕,而且现在精神还好了很多,肚子也不难受。
大概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
楚思思换下护士服,拿起白大褂套在身上,皱着眉头走到沐春面前。
“为什么我要打扮成这样?我是医生,不是护士。”
“病情需要。”
“你都没问他有什么症状,难道不是应该要积极聆听病人的话,尽可能了解清楚症状吗?”
“积极聆听?”
沐春没有不耐烦,但是态度也不和善。
“你的书……”
楚思思摇摇头,决定不说了,沐春变了,也许是暂时的,也许是他在尝试新的治疗方法,他总是孜孜不倦地尝试,持续探索,而不是固守一成不变的现有治疗方法。
这是他迷人的地方。
现在,因为他的优点而受到指责,实在不太友善。
“这人什么问题?”
“没有简单的问题,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可总该有一个病症吧。”
楚思思有些着急。
“要明确的东西,你应该回去找你爸爸和妈妈,法典上的一切都是明确的。”
“你不要想赶我回去,我是不会回去做律师的,我心意已决,不会改变。”
“那你可以回去找你的亲生爸爸,他是身心科权威,我不过是他那么多学生里最普通的一个。”
“你不普通,你是最优秀的。”
沐春也不知道楚思思说的优秀是指什么。一个人应付身心科的工作多少还能更轻松些,可这楚思思却非要在这里工作,还周一到周六上午从不休息,虽然偶尔会迟到,可从用心和认真角度来评价,的确是个勤勉好学的小医生。
但自己哪有什么东西可以教她的呀,何况沐春也觉得学的法律专业就应该回去做律师或者法官,何必来这里做医生,白白浪费多年学业。
“老师告诉我今天为什么这样治疗吧,为什么都不需要详细询问病症。”
“病症不仅仅是询问得来的。”
“那是什么?”
沐春本想着用一些模凌两可的话搪塞楚思思,一般聪明学生会去努力理解老师的话,因为不耻下问虽是好事,可也是丢人的事,万一自己的问题很肤浅,岂不是很丢面子?所以一般人都会不懂装懂,不会刨根问到底。
楚思思却有股倔劲,好像非要把一些都学明白一样。
这样下去还能一起工作吗?记忆似乎还没完全恢复,却要教授一个学生。
沐春只能尽力而为。
“用心看,用眼睛看,询问病情的时候不仅仅看病人说了什么,要关注病人的很多方面,这才是积极聆听的本质。”
楚思思好像明白了什么,脸颊上两朵绯红甚是动人——求知的美。
沐春脱下白大褂,换上运动鞋,踩上了跑步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