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知县得了方子,立刻把县里排得上号的大夫都叫了过来,在城楼上商讨起来。
“恕老夫才疏学浅,此方竟是未曾见过。别的倒还好说,只是这茯苓是何药材?”
几个来大夫凑过来一瞧,可不是嘛?药材的名字都不对,不会是瞎蒙的吧?
“不知大人这方子是从何处所得?”王大夫有心试探,万一是朝廷下发的,自己再说这方子不对,那岂非显得没本事?
在听到是从城下难民处所得后,他便没了顾忌:
“大人,且不说这难民中哪会有什么医道圣手,就这药材我等都未听说过,何谈用药呢?……”
县令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被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击的粉碎。垂头丧气地让人跟城楼下喊话:
用的药材连大夫都不曾听说过,还如何用药救人?你等早早逃命去吧。
青竹一越起而,直登城楼,快如闪电却翩然若仙。吓得兵卫、衙役们愣神呆住,待有所反应便纷纷拿起手中佩刀。
“这是蒋府令牌,尔等看清楚了,吾要见县令!”
青竹不愿多言,说完就朝里走去,士兵们不敢阻拦只好跟着一起入内。
听闻眼前之人要和那献出药方的小姑娘一起入城,安和县令痛快答应。
得,你们不想活,本大人又何必费心管闲事!
古老太给自家孙女带上口罩,有些不安的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团团,要不咱换个去处?进城里还是太危险了。再说就你跟青竹两,奶咋放心的下哟。”正说着呢,眼眶就红了。
“我看成,那后面不就有座山,大伙去山里躲躲,等疫病过去再出来。”古老爹拿着烟斗,遥指了下后面的一座大青山。
村民也都出声附和,倒不是心疼古天星这七八岁大的孩子,实在是他们不想冒这个险。在城门口等着,就好似脑袋别裤腰带上一般,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爷奶,这疫病若真是传播开来,咱也是躲不掉的。许多瘟疫不是只有与人接触才会传染,被染了疫病的蚊子、跳骚、老鼠啥的咬一下,也是会染上的。”
古天星这话不是空穴来风,在信息大爆炸的21世纪水蓝星,这些都是常识。
扎好头发、袖子,挎上小布包,就在青竹的陪同下,一起进入了安和县。
入城不过走了几步,一股浓郁的草药味夹杂着丝丝的腥臭,扑面而来。
街道上各家门户紧闭还挂着白帆,不过百米的距离,已经遇到四、五具草席掩盖的尸体了。
古天星顾不得可怜这些人,匆忙去了县里最大的药铺。
“贵人您瞧,就是这了。这吉祥药铺是城里最大的了,他家坐堂的王大夫也是咱县最有名望的。”
石头拿着打赏的一两银子,低落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本是城防卫张大人的心腹,只可惜大人染疫病身亡,他这心腹自然不受知县重用。如今,更是沦落到被安排过来,为青竹他们引路、打下手。
以往伺候贵人是好活计,但现下整个安和都是一座死城,在这里瞎晃悠,那就是阎王桌上抓供果——送死!
“劳烦掌柜,我想找一种药材,外皮很薄且为黑褐色,内里为白色或粉色。多寄生于松树根上,呈球形。”
“听着有些像是松木薯,姑娘看看可是这一味。”胖掌柜转身拉开一格小抽屉,抓一把就递了过来。
“正是!”古天星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之前县令说方子上的药没有,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既然有药,倒是不用再束手束脚了。当下买了十两银子的药材,又让石头带人在县菜市口空旷处架起了几口大锅。
“贵人,这药真的有用,能治病?”石头搅拌着锅里的药汁,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是真的希望药能起作用,自家老娘和哥哥都还在床上躺着哩。即便嫂子和自己媳妇没日没夜的照料,还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不说十分,但七八分的把握还是有的。只是不知为何,你让人喊了半天,还不见人出来领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