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分警惕地左右环视了一圈,拖着厚实被子走到衣柜前窗户边都仔细瞧了瞧。
没什么异样。
秦照照突然仰头看房梁,看见什么嘴角一抽,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闻大人,您真是好兴致,来姒府做梁上君子。”
她其实想说的是大半夜闯进已婚妇人屋子你难道不觉得害臊吗,想起来对方是谁这话在肚子里打了个转又换了个说辞。
房梁上落下来一片青色华丽衣角,闻子簌从上面一跃而下,身轻如燕,腰间一缕长长同色珠穗垂下,根本看不出右臂受过伤。他停在秦照照一步之外的距离,瞳仁黑沉沉,眉高目深,五官是和姒郁截然不同的浓墨重彩。
青色不如红色,他穿红色广袖华服有种艳压群芳的妖异,穿青色就像普通风流肆意世家公子。
秦照照上上下下打量闻子簌,然后紧了紧身上被子没忍住打了个巨大喷嚏。
“啊切!”
闻子簌很是嫌弃地让到一边,弹了弹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你说的没错,现在本相是来告诉你第二件事的。”
关于前朝那个在坊间传得沸沸扬扬的皇七子复国论。
秦照照刚想说话就听见外面有动静,她顿时汗毛倒竖顾不得别的急匆匆推了闻子簌一把,急切道:“先走,姒郁要进来了。”
闻子簌没动,阴阴看了一眼秦照照推他的手:“你推我?”
少了“竟敢”两个字,从他几乎不可思议的语气中秦照照敏锐察觉出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过情况紧急来不及多说,秦照照非常不耐烦且大胆地又推了一次,还用了十足十的力气:“你还想见到活的被抓起来的人就赶紧离开。”
让姒郁发现大半夜他们新房进了个陌生男人她和闻子簌都玩完。
闻子簌一时不察被推的一踉跄,他脸色一沉。
一直到姒郁推门进来的前一秒秦照照心都是提到嗓子眼的,好不容易那祖宗前脚离开另一个祖宗后脚又来了。
姒郁一脚踏进门,看见的就是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秦照照,那被子还有些分量,在她身上像拖着一层棉絮,看上去又傻又呆。
莫名有些……可爱。
他脚步一停。
秦照照大气不敢喘不放过他面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姒郁浅浅皱眉。
秦照照一惊,差点没自己控制不住脚往后退两步,她逼迫自己站定,故作镇静:“怎么了?”
姒郁拢着月白色披风目光往下,低叹一口气:“阿照不冷吗?”
秦照照顺着他的视线一低头,果然看见自己毫不顾忌大剌剌踩在地上的一双脚。
她赶紧迅速裹着被子吃力地小跑两步,像只笨重的动物一样连跑带跳上了床,然后乖巧坐好眸子亮晶晶看姒郁:“我今天很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她一边故作轻松地说话一边在心里暗自祈祷姒郁别现在问她水牢的事,在她这里待得越久就越容易发现什么,边想整个人在被子里都快被捂出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