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儿,飞儿,该入洞房了!”
院子里,传来陈王妃的喊声,她今天穿得红彤彤的,活像是个过年的红包一样,连脸都是红的。
朱弘飞走了进去,发现每个人都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包括方才和自己一起送走客人的朱媺娖,她今天嫁女儿,自然是和陈王妃一样,别样的高兴了。
“新郎官,该入洞房了!”
媒婆就该有媒婆的装束,一身藏红色的袍子,头上插满了各种簪花,幸亏她有个粗脖子,能够顶得住这么重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把家里面能上头的东西,全都拿出来了。听说,这是金门岛上唯一一个专业的媒婆,还听说,娶亲人家的身份越是尊贵,这媒婆的头上,簪花的数量,也要越多。
朱弘飞从来不知道有这样的习俗,但很显然,这个媒婆的头上,应该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落足了。
什么早生贵子,白头偕老的,朱弘飞已经听得腻了,但又不得不任由媒婆在自己的耳边说着。所有人簇拥着他,向着新房走去,都是一脸的喜色,只有他的心情,并不怎么美好,脚下的步伐,自然也慢得多了。
“新郎官,记得揭了盖头,要喝合卺酒哦!”
砰地一声,门关上了,差一点就撞到了满头珠翠的媒婆,也把所有人都关在了门外。
“好了,好了,新郎官着急了,大伙都回去吧!回去吧!”
媒婆也只能这样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了,不过片刻之间,院子里清静了下来。朱弘飞靠着门,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他可以确信,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了,连郑彬都没留下,估计是在外围警戒着。
这就是身份地位的好处,没人敢留下来听墙角,敢的当然不会做这样的事了。一直到数百年后,不也是这样的吗?
周不忘静静的端坐在床沿上,红色的盖头,似乎有些厚了,她只能看得见脚底下的那一片光亮。但她听得见,知道是自己的飞哥哥进来了,一瞬间,脸就有些滚烫了,那是一种期待中带着忐忑不安的感觉。
她等了一会,并没有听到朱弘飞的脚步声走过来,心里更是忐忑了,飞哥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站在门后,不肯走过来呢?她敏锐的听力,完全能够感觉到朱弘飞的脚步声,到了哪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飞哥哥也和自己一样忐忑,不敢走进来呢?她心里想着,慢慢的就有些着急了,想要开口提醒一下朱弘飞,却又想起了母亲和陈王妃的教诲,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出声。
只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啊!她选择了最为中庸的做法,轻咳一声,“嗯哼!”
这一声,真的吓到了朱弘飞,他正站在门后,思考着要怎么过晚上这一关,瞬间就被轻咳声把魂给拉回来了。
该掀开忘儿的盖头了吗?
一直让忘儿这么等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他只能往前走,目光下意识的就落在了桌上的喜秤上了。当然了,还有喜秤旁边红色酒壶里的酒。
对了,酒!他从没见周不忘喝过酒,也许,酒可以帮自己先度过晚上这个难关。
“忘儿,你等等,我有样东西忘记拿了!”
“嗯!”
终于等到朱弘飞的声音了,周不忘又是害羞,又是兴奋。她听着朱弘飞的脚步声远去,接着是开门声,心里却只是在想,飞哥哥这么着急,到底是什么东西忘记拿了呢?
带上了房门,朱弘飞蹑手蹑脚的,仔细聆听着四周的动静,微风的声音,夏日的虫鸣声,远处大海呼啸的浪花声,好像没有别的了。
他终于走出了自己的院子里,到处都是明亮的灯光,还有人声,喜悦的人声。
他知道自己再不能往前走太远了,被人发现那就不一样了,只好低声的喊了起来,“郑彬,郑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