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脚步在门洞内荡起一丝回响。
直到走出宫门二人也没再说话。
夜深人静,巷子外响起‘邦邦邦’三声更响。
淮南王府后巷,两个穿着黑色披风的男子隐在暗处,等打更人走远了,才敲响一处精致的小木门。
小门内等候的下人立即开了门,也不敢抬头,只恭敬地对二人行礼道,“主人等候二位多时!”
一路穿堂过院,三人光明正大的走过,也不见半个人影。
“二位请!”
小厮领着二人到了一处装饰朴素的院落,躬身对那二人道。
院子内,房门紧闭,漆黑一片,只偏房有一盏橘黄的烛灯,将一个佝偻的背影映在窗子上。
那二人抬脚往偏房而去。
“言家小子来的可是有些晚了!”
淮安王的声音低沉干哑,听不出喜怒。
裴还将头上的兜帽拉下,露出一张如玉的脸。
“老王爷赎罪!孩子哭闹故而来晚了些!”
淮安王冷哼一声,“小小的孩童就能绊住你的脚步,以后难成大事!”
裴还谦逊道,“小子能将自家治理好已是成就大事!”
淮安王不知可否,也不请裴还坐下,直接道,“小子有什么要说的,快些说吧!老夫这身子骨啊一会儿可就乏了!”
裴还躬身行礼,“小子想知道赵桢的身份!”
淮安王愣了愣神,敛下眉眼,沉声道,“赵桢不就是安国公嘛!”
裴还轻笑,“老王爷也不必再隐瞒,小子来此定是查到了蛛丝马迹!”
屋内一时又安静了。
淮安王连喝了两杯茶,缓缓起身,一步一挪地走到窗前,看着漆黑的院落,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伤痛。
裴还也不着急,站在堂下,等着淮安王的回答。
许久淮安王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叹了口气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豫州岳家有个女儿嫁给了赵元旭产下一子,据说后来那姑娘携子进京寻夫就不见了踪影……”
淮安王嗤笑一声,“你已经来问我了,当真不知道之后的事情?”
裴还没有回答,淮安王也不在意继续道,“臻臻为人纯真爽利,不识京中繁华背后的龌龊人心,来了京城之后光明正大的打听安国公府的地址,那时赵元旭刚成婚,老安国公怕影响赵元旭的前途,便将母子二人关押了起来,索性臻臻还有些功夫傍身便找机会逃了出来,母子二人流落街头被老夫带回安置。”
裴还站在淮安王身后安静地听着。
淮安王踱回桌前,干枯的手指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了几口。
“后来赵桢找了过来,三两句就将臻臻母子骗走了,再后来……便有了先太后和现在的安国公赵桢!”
淮安王语气莫名,似乎平静无波,又似乎包含了许多的不平。
故事说完了,淮安王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似乎甚是疲惫。
“小子无事就回吧!老夫身体不适,这段时间就不出门了!”
裴还躬身退后,由小厮领着又出了小巷。
“公子,原来您的猜测都是真的!”
当初他们派人去岳州,根本没有找到半月山庄的蛛丝马迹,一切只不过是裴还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