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他不爱笑,也不爱说话,别人逛街喝茶斗诗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在家里看书,村子里的小孩儿有的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谁!”
顾如槿回想着几年前的裴还,说着说着自己便笑开了。
言熹看着顾如槿脸上欢悦的表情,眼底流漏出了一丝怀念。
曾经,她也有过这样幸福的表情,那时她有父兄的宠爱,有母亲和长嫂的照顾,有丈夫的温柔小意。
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丈夫污蔑她毒杀皇子,说她是蛇蝎毒妇。
父亲卧床不起,兄长被迫辞官。
她的日子从此暗无天日!
言熹闭了闭眼,眼底又是一片深沉无波。
“现在我们有了一个女儿,还养了一个儿子,相公想让儿子继承家族衣钵!”
言熹歪头看着顾如槿,等着她继续说。
顾如槿将手伸进怀里,从胸前拉出了一根红绳,一枚极薄的玉佩在绳子上晃动,泛着幽幽的冷光。
“这玉佩是相公成亲前送给我的,说是家族给儿媳的信物!”
言熹盯着玉佩看了一会儿,好看的眉头越皱越深,这玉佩她似乎是见过的!
“姑姑不记得这枚玉佩吗?这玉佩应该在姑姑的母亲手里待过一段时间!”
言熹瞳孔一缩,“你什么意思?”
顾如槿将玉佩取下来递到言熹面前,“姑姑仔细看看!”
言熹颤抖着手将玉佩攥在手心,慌乱地起身,垂在地上的裙角险些将她绊倒。
此刻她哪里还能顾得上旁的,她只知道要点了灯,要仔仔细细将手里的玉佩看清楚。
顾如槿见她像无头苍蝇一般在屋里乱转,无奈起身将放在床边柜角处的一跟半指长的蜡烛点上。
言熹将玉佩凑到烛光下,眯着眼睛翻来覆去地看着。
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整个人都凑到了灯光下。
“娘的玉佩!是娘的玉佩!”
言熹泪眼婆娑,又哭又笑的用力地搓着玉佩,那里有一道不明显的划痕,是她小时候调皮不小心在桌子上磕的,为了这件事,母亲还责罚了她!
“姑姑的眼睛不好吗?”
顾如槿见言熹似乎视物不清,疑惑地问道。
言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脸上带着多年来最开心地笑,“那都不重要,孩子,你是慎哥儿媳妇吧!”
顾如槿摇了摇头,“我相公是言真!”
言熹愣了一瞬,随即自言自语道,“是真哥儿啊!”
那孩子她连一面都没有见过!
“真哥儿他吃了不少苦吧!”
顾如槿并不想让这个孤苦伶仃半辈子的女人再担心,便没有细说什么,“相公被护卫从家里带了出来,被婆婆领回了家,婆婆没有儿子,对相公极好,省吃俭用地供相公念了书,日子虽然清贫,可却不难过!”
言熹欣慰的点头,能遇见好人,是真哥儿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