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你听你学鸣伯的,咱们就不给你们添乱了。”李铜锁摆手道,人家家里出了大事,自己怎么好意思坐在院子里吃茶。
柳学鸣带着几人起身告辞顺便将院门口挤着看热闹的人打发走。
顾安郎赶着驴车请了离得最近的焦家庄的大夫。
焦大夫早些年学过医术,成家后就在自己家里看诊,附近几个村子谁有个头疼脑热外伤流血,都去他那里拿药。
焦大夫先给顾老三把了脉,检查了身体。
“病人失血过多外伤严重,已经敷了上好的金疮药血已经止住了,老夫再开几副草药,若是没有发热就没有什么大问题,按时服药养养就好了,只是这腿恕老夫无能,若是能请得府城回春堂的杨大夫,还是有希望治好的。”焦大夫查看着顾老三腿上的伤势,摇着头对站在身后的顾如槿说道。
“多谢大夫,烦请大夫再帮我娘看看。”顾如槿又引了焦大夫去了自己屋里。
见大夫进来,坐在床边的顾惠娘赶紧让开了位置。
李氏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焦大夫只开了两副安神的药。
来福赶着马车去济世堂请了镇上最有名的大夫,得到的答案是一样的。
送走两个大夫,顾家兄弟姐妹聚在了堂屋里。
“等娘醒了,我会带着爹去府城的。”看着屋子里四双眼睛满怀希冀地看着自己,顾如槿开口道,这个时代卫生条件差,也没有抗生素,一旦伤口感染那可就麻烦了!还是尽快去府城找个高明的大夫。
“三妹!”顾惠娘哽咽地拉着顾如槿的手不知道说什么。
“是我没用!”顾安郎垂着脑袋,无力地叹气。
“不说这些了。”顾如槿不在意地摆摆手道。
顾元娘坐在门外,低着头不说话。
一家人午饭还没有吃忙到现在,顾惠娘便起身叫了盼娘来帮忙,二人简单地做了些饭菜,几人默默地吃着。
李氏喝了药很快就醒了,顾老三却一直没有动静。顾家兄妹几个和李氏一起守在顾老三窗前,谁也没心思干别的。
次日是下元日,常氏木工放了假,顾福郎回来看到顾老三躺在床上人事不省,跟着守在了顾老三身边。
直到掌灯十分顾老三才动了动眼皮,慢慢醒过来。
“爹醒了!”顾盼娘趴在床头看着顾老三睁开眼,惊喜地叫出声。
顾老三刚醒便觉浑身痛的手脚都不能动弹。
“老婆子,我的腿是不是断了?”他记得自己掉下暗坑腿上传来一阵剧痛,随后便没了意识。
“老头子,先喝口水!”李氏端了一碗水喂顾老三喝。
“我以后是不是站不起来了?”顾老三看着一家人面色凝重地围着自己,有些惊恐地问道,这老大还没成亲,老二还没说人家,自己若是不能动了,这一家子可怎么办呀?
“他爹,就是小腿骨断了,等过两天你身上的伤口结痂了,三娘就带你去府城看腿。”李氏吸着鼻子不敢哭出声。
“去府城?不去!就在镇上抓副药就行了!”一听要去府城,顾老三便有些抗拒,上次去府城一副药就要二两银子。
“老头子,你听话,大夫说了你这腿找府城回春堂的杨大夫看了就能痊愈。”李氏也心疼银子,可是老头子的腿要紧,这银子以后慢慢挣。
“爹!你放心!这次是我欠三妹的。”顾安郎知道自己作为长子,敬养父母该是他的责任,现在反而要靠嫁出去的女儿帮忙。
“老头子,你就听话吧!等你腿好了,多挣些银子给三娘留着。”李氏也劝道。
“爹不用替我心疼银子,我手里的银子足够咱们花的。”顾如槿也劝道,他们从徐家得了一大笔财产。
“你这丫头,财不露白,可不能这样说!”李氏嗔怪道。
被顾如槿这么一说,屋子里的气氛也不那么凝重了。
顾惠娘端了熬好的药进来,李氏一口一口地喂着顾老三。
“我采的草药呢?是不是丢了。”顾老三在胸口摸了摸,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
“草药我已经给元娘了。”为这草药老头子遭了这份罪,还不如一开始就在府城花钱买呢!
“元娘,你放好咯!”顾老三看向站在门口一直不出声的顾元娘。
“爹!”顾元娘这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有庆幸有后悔有恼恨。
“元娘,别哭!”顾老三慈爱地看着顾元娘。
“爹!都怪我!”顾元娘带着哭腔自责道。
“爹不怪你!”顾老三安慰着顾元娘道。
李氏也劝着让顾元娘不要哭,只是顾安郎兄妹几个却没有说话。
顾老三体力不支喝了药,吃了两口饭,很快就睡去了,李氏便劝着几个儿女去休息。
翠屏跟奶娘已经哄着孩子们睡下了,见顾如槿进来翠屏又跪了下来。
“都怪奴婢,若奴婢不多事,老爷也不会遭此大罪!”翠屏垂着头小心翼翼地告罪。
“起来吧,不要动不动就跪下!我也没有怪你,谁又能料到会出这种事情呢!”顾如槿接过奶娘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淡淡地道。
“多谢妇人宽恕!”翠屏磕了头才起身。
翠屏舀了水伺候顾如槿洗漱,奶娘将牛桃花抱给顾元娘,几人便歇下了。